“謝總?!笔Y黎看向身邊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謝恪遷點了點頭,收回視線,從觀察窗目視著她走到病床邊。
洛潼背對著他,看不見神情,想來跟一路上的緊張所差無幾,倒是病床上的人突然驚起,掙扎著像要起來。床邊那人忙俯身,手在他的吊著繃帶的腿上方虛虛攔了一下,不知說了些什么,關(guān)則終于安分下來。
蔣黎看了看病房里,又看看謝恪遷,指向一旁擺在走廊的座椅說:“謝總,不如坐著等?”
謝恪遷斂眸:“好。”
“醫(yī)生怎么說?!敝x恪遷問。
蔣黎回道:“還好跟車身是擦過去的,沒出大問題,就是右腿整個都被撞紫了,斷了幾根骨頭,打完石膏還要多休養(yǎng)幾個月?!?
“那就好。”
話是慶幸的意思,謝恪遷的表情卻還是沒什么變化,蔣黎不敢多盯著人臉看,收了聲。
坐了一會兒,謝恪遷突然站起來,蔣黎嚇了一跳,問:“謝總?cè)ツ膬海俊?
“去那邊走走,”謝恪遷停下,轉(zhuǎn)頭說,“她要是等會兒找不到我,讓她給我打電話?!?
“好的。”
“謝謝?!?
謝恪遷說完就離開了,蔣黎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頭的吸煙室。
電梯到了這一層,門一開,賀禹拎著早餐回來,看到蔣黎在門口就奇怪地問:“哥你在外面干嘛?進(jìn)去啊?!?
蔣黎接過他手里的袋子,低頭看里面有什么,隨口道:“里頭有人。”
賀禹呆了呆,反應(yīng)過來:“潼姐來了?”
“嗯?!?
“這么快?!辟R禹小聲咕噥。
不久前洛潼向他要了醫(yī)院和病房號,沒想到天才剛亮沒多久,她就趕過來了……那關(guān)哥是不是還有點希望?
賀禹八卦地湊到門口去看,只看到洛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兩人說些什么完全聽不清。
他手剛放到門把手上,蔣黎就咬著油條含糊不清地說:“欸欸,干嘛去?”
“送點吃的啊……”
蔣黎翻了他一個白眼:“你猜你現(xiàn)在進(jìn)去,關(guān)則會不會從床上跳起來揍你?!?
賀禹:“他腿不是斷了嗎?”
“……”
蔣黎瞪眼,賀禹半晌明白過來,悻悻坐到蔣黎旁邊:“那我還是先不去打擾了?!?
賀禹一個壯漢往旁邊一坐,頓時比謝總在的時候擠得多,蔣黎往邊上挪挪,聽見賀禹試探地問:“你不是不同意關(guān)哥跟潼姐的嗎?怎么……”
“我是不同意啊,可我管得著么,”蔣黎下意識看了眼過道盡頭,“反正他倆最多也就這樣了?!?
“誰說的!”
蔣黎目光落到賀禹身上:“我都不知道你還是他倆cp粉頭子?!?
賀禹撓頭:“也不是……哎,不好說……”
蔣黎正色道:“人洛潼現(xiàn)在有老公,關(guān)則以前沒珍惜,以后也輪不到他?!?
“都進(jìn)醫(yī)院了,他最好給我老實一點,”蔣黎頓了頓,皺眉,“謝恪遷,誰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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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潼進(jìn)來時,關(guān)則起初沒注意到,他正側(cè)著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洛潼沒叫他,只掃了一遍他全身。
關(guān)則穿著病號服,掛著點滴,右腿打了石膏,直挺挺地躺在那兒,看他那樣大概翻身也是不行的,臉上也添了新傷,不知道有沒有破相……總之看起來很慘。
但洛潼終于放下一半心來。
他至少還能醒著不是嗎。
像有一種感應(yīng),關(guān)則突然回頭,看見正念著的人就站在眼前,愣神兩秒后驀然笑了,一笑臉上的傷口就痛,他齜牙咧嘴地叫喚幾聲就掙扎著要起來,全然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別亂動,”洛潼皺著眉及時壓制住他,安撫好才問,“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好疼?!?
洛潼沒有說活該,她沒辦法說出這樣的話,尤其這樣的后果似乎跟她有關(guān)。
她默了默,說:“那你好好養(yǎng)著,一定要聽醫(yī)生的話。”
關(guān)則不答反問:“你呢,你以后就不來看我了嗎?”
關(guān)則聽起來很虛弱,像長久沒開口了,嗓音艱澀。
洛潼移開目光:“叔叔阿姨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了嗎?”
關(guān)則搖頭,將話頭繞回去:“我想你來看我?!?
洛潼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說:“知道了。”
洛潼坐了一會兒,順著關(guān)則的話回應(yīng)幾句,并不徹底冷場,也沒多熱絡(luò),直到關(guān)則說口渴了想喝水,洛潼起身,反倒如釋重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