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到半夜才睡的后果就是,洛潼醒來時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將近十點。
她平常生物鐘還算嚴格,除了假期時放縱一些。今天是元旦,確實是假期,但她心里總覺得有事兒。
擁著被子發(fā)了會兒呆,洛潼猛地坐起來——
昨夜他說,今天要帶她回家。
洛潼立刻動作利索地下了床,沖進衛(wèi)生間洗漱。換下的衣服就在洗手臺上,她洗得太晚,沒顧上叫人將衣服拿去清洗,現(xiàn)在上頭仍有酒氣。
更不必說這是出去玩穿的衣服,根本不適合穿去見長輩,還是未來公婆。
衣柜就在衛(wèi)生間出來的側(cè)邊,剛才匆忙,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里頭掛著新的衣裳,是她平時的穿著風(fēng)格,但要更莊重一點。
洛潼愣了愣,顯然這是謝恪遷的手筆。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他只說帶她去見爸媽,卻沒約好幾點。
洛潼換好衣服,一出房門,便見他坐在壁爐邊的沙發(fā)上,腿上放著臺筆記本,聽聞她的動靜便抬起頭。
目光相觸,洛潼干巴地打了聲招呼:“早?!?
“早,”謝恪遷視線在她換好的新衣上停留兩秒,說,“如果有需要,你房里有備好的護膚品和化妝品?!?
洛潼眼前一亮,比較正式的場合,她還是打扮一下比較好,顯得自己很看重這次見面。
她扔下句“謝謝”,匆忙轉(zhuǎn)身回去化了個妝。
今天又還算貼心了一點,這樣就不用特地先回趟家。
十一點一刻,會客廳。
張嫂端上剛煮好的茶,便自動退回到外間去催今天的午餐。
洛潼坐在花紋精美的歐式沙發(fā)上,腰背挺直,身體繃得略緊,這是她面對正式場合的一貫姿態(tài),而很少有人能覺出她的緊張。
她在這一刻忽然能夠理解謝恪遷當(dāng)時去拜訪她媽媽和梁叔是怎樣的心情,但回想一下,他那時看起來實在自然得游刃有余,似乎是一點緊張的痕跡也沒有的。
洛潼不著痕跡地偏頭瞥了眼謝恪遷,接著繼續(xù)端莊地笑著,望向坐在對面的他的父母。
兩位長輩人至中年,但看起來也還很年輕。
謝弛笑著問她:“小潼你是在哪里任教,西州大學(xué)嗎?”
洛潼說“是”,他便點了點頭開玩笑說:“我沒怎么見過你,但看得出來你比梁彥那丫頭要穩(wěn)重得多,哈哈哈哈!”
“哪里,”洛潼輕輕拍了拍謝恪遷的小臂,說,“論穩(wěn)重,還是他更適合一點,叔叔阿姨很會培養(yǎng)孩子。”
她的手很快就移開了,拍他的動作顯出淺淡的親昵,話里話外又是對他的贊賞和對他爸媽的吹捧。
謝恪遷的目光移到她漂亮的側(cè)臉上。
很會說話的小老師,知道怎樣最討長輩歡心。
謝弛聞言說:“小遷讓人省心,小睿就沒他哥這么懂事了。”
洛潼想起媽媽提過,謝恪遷有個弟弟,叫謝睿實。
“小睿人呢?”謝恪遷問。
任瑾月呷完一口茶:“在樓下籃球場呢,打好一會兒了?!?
她在風(fēng)雪封城翌日便回來了,好歹趕上見未來兒媳的日子,原先覺得可以再考慮一番,現(xiàn)在這樣看也還不錯,兩人坐在一起怪登對。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謝弛有個重要電話要接,先去了書房,洛潼將優(yōu)雅貫徹到底,忽見對面的未來婆婆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煙盒:“我出去來一根,你要一起嗎?”
洛潼愣了愣,確認她是在跟自己說而不是謝恪遷。
回過神她搖搖頭,神情滿含歉意:“我不會……”
“理解,小姑娘嘛,我先失陪?!?
洛潼目送她去了小花園,轉(zhuǎn)頭碰見謝恪遷的眼神。
“看我干嘛?”
謝恪遷說:“不會?”
那他昨晚就是跟鬼一起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