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也應該識趣的像云王學學?
這個問題齊王想了許久……
當然還有一個人,或是一家人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那就是蕭家。
隨著蕭家大老爺被撤職后,蕭家最近沉寂得厲害,以往最活躍于京城的靖國公府,仿佛一夕之間便在人眼前淡化了。
其實并不是淡化,用蕭家人的說法來說,這是積蓄力量以備來時。
真的是積蓄力量嗎?
這話至今品味起來,卻是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越是體會到景帝的手段,蕭家人心中越是苦澀。這人實在太陰險了,深諳鈍刀子割肉之理。
面上不顯不露,暗里各種手段,無聲無息就消磨了蕭家大部分力量。旁的不說,現(xiàn)在蕭家人想進宮見下皇太妃都不容易了。
據(jù)皇太妃遞信出來說,自己的日子雖是錦衣玉食,心里卻極為憋屈。
憋屈?
能讓一個混跡宮廷幾十載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景帝的手段有多么好了。這個男人實在讓人琢磨不透,前朝不落下,后宮也沒放過。
如此下去,蕭家如何成就大事?
早些年,蕭家可以毫不猶豫說出此言,而如今再說,卻是多了幾分自我安慰的意味。
不過希望總是有的,蕭家還有最后的底牌。
太子遺留的幾個子嗣,其中一個被封了親王,另外兩個是郡王。只是現(xiàn)今年幼,還不能就封藩地,而是住在京中自己的王府里。
這是靖國公的曾外孫,是皇太妃的親孫子,是姓駱的,是曾經(jīng)正兒八經(jīng)的嫡系皇孫,這就充滿了無限可能。
是的,無限可能,可現(xiàn)在這種無限可能卻又被景帝橫刀一擊,如今竟顯得岌岌可危起來。
蕭家現(xiàn)今已經(jīng)沒有能力操控朝臣在朝堂上蹦跶了,沒人是傻子,大家都漸漸疏遠了靖國公府。蕭家手里倒還有那么幾個人,卻是舍不得用。過慣了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的日子,突然這么窘迫,很讓人難以接受。
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更何況景帝也從未表現(xiàn)出要收拾蕭家的動作,總是給人留了一些希望。
大熙是沒有溫水煮青蛙一說的,可景帝如今所做的卻無不是如此。而身為青蛙的蕭家,還茫然不可知繼續(xù)被煮著。
蕭家此時恨不得日日燒香拜佛,寄望著此次的事真是云王那個不著調(diào)的鬧劇之舉,景帝并沒有動削藩的心思。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這一年大熙國泰民安,景帝似乎做了很多,卻又似乎沒做什么。
景泰二年,新年藩王朝賀上表,齊王在上表中自請削藩,言辭與云王差不多。
似乎繼那個不著調(diào)的云王后,齊王這個以往脾氣暴戾的也開始不著調(diào)了起來。
景帝閱之甚喜,準奏。
比照著云王的待遇對齊王大加賞賜了一番,不過齊王卻沒像云王那樣選擇回京城居住,而是繼續(xù)住在封地。
連著兩個藩王都如此了,其他幾處景帝叔伯輩的藩王紛紛驚慌,有識趣的,也有不識趣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新年初始景帝的動作便開始了,有各路御史紛紛上奏彈劾藩王劣行。
這些個藩王平時在封地為所欲為慣了,到處都是毛病可以抓。景帝下旨廢了一兩個出頭椽子為庶人,剩下的便都老實了,然后自是不必說,大熙持續(xù)三代的分封制度自此在景帝手里結(jié)束。
朝堂上鬧得動靜太大,小花也是有所耳聞的,此時她才明白當年送別宴上云王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四哥是個聰明的?!?/p>
景帝從未當過云王面叫過他四哥,可是私底下和小花說起云王卻是如此稱呼。男人是個別扭的,小花知道,所以當著云王夫婦面從來不會提,就當給男人保留一些面子了。
“他幫了朕很多……”
“陛下記住就好了?!?/p>
“朕自是記住的?!?/p>
“對了,我聽嫣兒說,她和云王要帶著幾個孩子出海一趟?!毙』M臉的好奇,問著景帝,“陛下,海是什么樣的呢,你見過嗎,你說云王他們要往哪兒去???”
景帝搖搖頭,他也是個沒見過海的。
大熙有臨海的疆域,很多,但他這個天下之主卻是沒有去過的,突然竟有些嫉妒那個可以到處跑的男人。
這兩年對于云王的一些事情,他也是有些了解的,也是至今他才知道云王生意做得很大,居然和舶來人也做著生意。
據(jù)說這次就是準備帶著老婆孩子,去舶來人的國家去走走。
嫉妒的心更重了,什么時候他才能帶著老婆孩子也出去走走?
突然云王的一句話在腦海里閃過——
“……早就說了當皇帝是天下最辛苦的事兒了,這種事還需要屬牛的去干啊……”
景帝哀怨得厲害,抓著小花手說道:“等咱們卓兒長大,朕也帶你出去走走……”
小花愕然,怎么說到這里了?
她在腦海里回憶下剛才的交談,遂笑了笑,道:“好,那陛下可記住了。”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