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回來的時機不好

小花端著水盆出了小廚房，迎面正碰上站在門口的碧鳶。

碧鳶今年十七，生得瓜子臉杏眼櫻唇，皮膚白皙，身段玲瓏有致。此時站在那里臉色有些諱莫如深，估計是聽到剛才那話了。

她斜睨了小花一眼，也沒說其他，“我起來見你不在，就出來準(zhǔn)備洗漱。”

小花沒露出其他神色，也沒有提房里只有一個臉盆她拿了碧鳶怎么出來洗漱，只是小聲說道，“我剛洗好，準(zhǔn)備給姐姐打水回去呢?！?/p>

話畢，便跟著碧鳶一起回屋了。

小花今年才十四，細胳膊細腿的。別的姑娘們長到十四都發(fā)育的很好了，唯獨她也不怎么見發(fā)育。除了那張臉精致秀美與個頭不像孩童以外，身板還和孩童一無二致，纖細干瘦的厲害，胸前只有那么一點點凸起，不認(rèn)真看根本看不出來。

此時端著個臉盆，里面裝著水，總讓人感覺怕水撒出來，或是擔(dān)心那細瘦的胳膊要斷了。

碧鳶也是見這一幕，想到這小丫頭剛才說的那話，心中有些不忍，接過小花手里的盆子。

“我去洗漱，你先回屋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p>

“是。”

小花回到屋，重新給自己梳了個雙丫髻，把衣袖裙角捋平整，也沒帶什么珠花頭飾，便坐在床邊等碧鳶回來。

碧鳶回來后，坐在妝奩盒子前，細細的給自己涂了一層面脂，描了下眉，又在唇上摸了點口脂，才扭過頭來看一直垂頭坐著的小花。

“站起來我看看。”

小花半垂著眼瞼，站起來讓碧鳶端詳。

一襲湖綠色的丫鬟統(tǒng)一服飾，這是錦陽候府大丫鬟才能穿的衣裳。巴掌大的小臉上嵌著一雙大而明亮卻又帶著一絲嫵媚的眼睛，身板纖細瘦弱，神情卻是恭敬中夾雜著膽怯。

刨除那雙漂亮的眼睛，還只是個孩子。

碧鳶心里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心來。

少爺突然把這本是院子里灑掃丫頭的小花提出來填了大丫鬟的空缺，下面有流言說這小花是專門在少爺回來的道上賣弄風(fēng)姿才得了少爺?shù)难?。又見少爺把人安排在她屋里讓她帶，碧鳶當(dāng)時著實憋了一口氣，心想到時候一定要狠狠治治這個不安分的丫頭。

誰知道見著人，才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才十四還沒怎么發(fā)育的孩子。平日里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打扮也不出挑惹眼，正是愛美的年歲，頭上連朵花都不帶，更不用說擦脂抹粉。又通過這幾日暗中觀察，碧鳶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確實是個不挑事的，也是個安分的，才提出帶她去上值。

估計當(dāng)初之所以會被少爺提起來，也是因為顏色鮮嫩眼睛美麗罷了。

打小侍候少爺，碧鳶還是知道少爺不是個什么好色之輩的。只是生性愛美，貪看美好的的事物，身邊近身侍候的丫鬟一應(yīng)全是顏色好的，包括院子里的灑掃丫頭都要長得不錯的。

一個孩子，即使再精致漂亮，又能怎樣？更何況也只是那張臉還算不錯，她現(xiàn)在的危機應(yīng)該是柳枝、翠蘭那些年歲大些的丫鬟才是。

碧鳶看看外面的天色，站了起身，“走吧?！?/p>

小花也沒出聲，跟在碧鳶后面就出去了。

錦陽候府占地頗大，前院不提，光是后院大大小小的院落就有許多。除過侯爺和夫人住的正院，老夫人住的敬慈院，世子的鴻皓院，四少爺阮思義的錦繡院算是整個侯府最為華麗的院落了。

錦繡院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大院子，正院兩進屋子，第一進正房是四少夫人喬氏住，四少爺則是住在第二進的書房里。兩進屋子后面帶著一個小花園，小花園的邊角里有給丫鬟婆子們住的偏院還有東西跨院。東西跨院此時是空著的，留待以后給四少爺?shù)氖替€有姨娘們住。

四少爺今年十七，新婚不久，娶正妻喬氏。喬氏長得不好，不得四少爺喜歡，兩人新婚那天就鬧了矛盾分房住，這是整個錦繡院上下都知道的事。

到了正院第二進的書房，碧鳶和小花輕手輕腳的推門走進去，

書房是一明兩暗三間屋子，東間是睡房，西間是四少爺?shù)臅?，中間的堂屋里擺著一張八仙桌和幾張椅子，正中的墻壁掛了一幅四少爺?shù)哪珜毟呱搅魉畧D并兩副字，看起來淡泊寧遠。

頭天夜里上夜的翠蘭見碧鳶來了，并沒有交值就走，而是轉(zhuǎn)身又進了睡房，估計是去叫少爺起身了。

少爺雖然已經(jīng)成婚，但還未領(lǐng)到差事，平日里還是像以往那樣每日去前院書房和先生學(xué)習(xí)，十幾年如一日，所以是沒有什么懶覺可以睡的。

碧鳶暗暗的瞪了翠蘭背影一眼，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