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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全三冊)

第一部 第七章 人轉(zhuǎn)迢迢路轉(zhuǎn)長(2/2)


塢呈把一個托盤遞給小六:“在這里?!鄙厦嬗袃山財嗉?。

塢呈說:“是很普通的木箭,在大荒內(nèi)任意一個兵器鋪?zhàn)佣寄苜I到?!?/p>

小六說:“不可能普通,從那么遙遠(yuǎn)的地方射出的箭,力道一定大的可怕。如果只是普通的木箭,早就承受不住,碎裂成粉末,根本不可能射中軒。”

塢呈說:“主上也這么說,但已經(jīng)讓最好的鑄造師檢查過,的確是非常普通的箭?!?/p>

小六撫摸過箭矢,問軒:“你仔細(xì)想想,箭射入身體的剎那,你有什么感覺?”

軒閉上了眼睛,在努力回憶,“那一瞬,身體酸痛,胸口窒息般地疼痛,不能行動……冷意!我感覺到一股冷意穿過身體?!?/p>

小六想了一會兒,對軒說:“你去過極北之地嗎?”

軒笑著說:“沒有,你去過嗎?”

“我去過。那里終年積雪,萬古不化。雪一層層地壓下去,變成了冰,冰一層層壓下去,形成了冰山,冰山比大荒內(nèi)的石頭都堅(jiān)硬,鋒利的刀劍砍上去,只會有淡淡的粉末濺起,經(jīng)過千萬年,在一些巨大的冰山內(nèi),會凝結(jié)出冰晶,猶如寶石般晶瑩剔透,卻比鐵石更堅(jiān)硬,會散發(fā)出極寒之氣?!?/p>

塢呈十分著急軒的傷勢,可小六竟然和軒說起了大荒內(nèi)的風(fēng)物,塢呈不禁說道:“主上說你懂醫(yī)術(shù)……”

軒盯了他一眼,塢呈不敢再多嘴,卻心有不甘,低頭道:“主上,傷要緊。”

軒問小六:“這冰晶會融化嗎?”

小六說:“平時不會,但既然是冰中凝聚,自然有可能融化?!?/p>

軒慢慢地說:“你的意思是懷疑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在普通的木箭上包了一層冰晶,箭射入我身體后,冰晶立即融化了,所以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箭矢?!?/p>

“雖然我不知道如何鍛造冰晶,讓他們遇血融化,但有極大的可能是這樣。”

“極北之地的冰晶,再加上高明的箭術(shù),是防風(fēng)氏!一定是防風(fēng)氏!”塢呈激動地嚷,“老奴這就去找他們!他們做的箭,必定有止血的法子。”

“站??!”軒唇邊帶著一分譏嘲說,“你怎么證明是防風(fēng)氏?大荒內(nèi)會射箭的人不少,難道你就靠著這支在任何一個兵器鋪都能買到的箭?”

塢呈不甘地想了一會兒,沮喪地低下了頭。如果真是防風(fēng)氏射出的這一箭,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那位箭術(shù)高超的防風(fēng)小姐,一個防風(fēng)氏還不算難對付,可她的身后還有涂山氏,大荒內(nèi)的四世家,就是皇帝也不得不顧忌。

軒問小六:“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血流不止?”

小六用手指在他的傷口上蘸了血,放進(jìn)嘴里嘗著。軒看到他的動作,心頭急跳了一下,忙穩(wěn)了穩(wěn)心神。

小六說:“估計冰晶里有東西,冰晶融化后,那東西很快就散在傷口四周,阻止傷口凝結(jié)。”

塢呈眼巴巴地看著小六,“會是什么東西?我用了各種靈藥,都無法止血?!?/p>

小六說:“我也不知道?!?/p>

塢呈頹然,幾乎要破口大罵,卻聽小六又說:“但我知道如何清理掉那些東西。”

“什么方法?”塢呈滿面急切。

“一切陰暗都會在太陽前消失,蘊(yùn)含了太陽神力的湯谷水,至純至凈,萬物不生,不管那是什么東西,用湯谷水洗滌傷口,都肯定能洗掉。”

“湯谷水難以盛放,之前帶的一些已經(jīng)用完了。湯谷遠(yuǎn)在千萬里之外,一路趕去,血流必定會加快,即使以現(xiàn)在的血流速度,主上也根本堅(jiān)持不到湯谷?!?/p>

小六對軒說:“我有辦法能讓血流變得緩慢,只是你恐怕要吃些苦頭?!?/p>

軒微笑,“別賣關(guān)子了。”

“在你傷口里放入冰晶,用冰晶的極寒之氣,讓血液凝固,血流變慢,但那可是千萬年寒冰孕育的冰晶,你會非常冷。”

“只要能活著,冷有什么關(guān)系?但冰晶哪里能有?這種東西藏在冰山中,肯定很難獲得,擁有的人肯定很少?!?/p>

塢呈想到清水鎮(zhèn)上有個人肯定有,自己都不相信地低聲說:“去找防風(fēng)氏要?”沒想到小六贊同地說:“對啊,就是去找他們。不過不是要,而是偷?!?/p>

“偷?”

小六站了起來,對軒說:“你躺著別動,群毆去去就來。”

軒忙說:“我派兩個人和你一起去?!?/p>

小六笑道:“我是去偷,不是去搶?!?/p>

軒緩緩說:“雖然你和涂山璟交情非比尋常,但那只是私交。在家族利益前,私交不值一提。其實(shí),這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必……”

“如果不是你體內(nèi)的蠱,這箭不見得能射中你,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怎么能說和我沒有關(guān)系?好了,別廢話了!我走了!”小六沖出屋子,快速地翻上院墻,躍了下去。

小六一路急奔,來到了璟現(xiàn)在居住的宅邸前。

他上前敲門,有仆人來開門,小六說:“我是回春堂的醫(yī)師玟小六,求見你們二公子。”

仆人拿眼角掃了他兩眼,不樂意地去通報了。

不過一會兒,兩個婢女就來了,非常客氣恭敬地行禮,“小姐聽聞是您,讓奴婢先來迎接,公子和小姐隨后就到?!?/p>

“不敢!”小六隨著兩個婢女進(jìn)了門。

沿著長廊走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水紅曳地長裙的女子快步而來,走到小六面前,斂衽為禮。當(dāng)著仆人的面,她不好直說,直說,只道:“謝謝你?!闭Z氣誠摯,微微哽咽,讓小六充分感受到她心中的謝意。

小六作揖,“小姐請起。”起身時,借機(jī)仔細(xì)看了一眼防風(fēng)小姐。即使以最嚴(yán)苛的眼光去打量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姿容儀態(tài)俱佳的溫婉女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小六暗問自己,軒胸口的那一箭真會是她射的嗎?如果是她,她為什么要?dú)④??相柳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小六心內(nèi)思緒萬千,面上卻點(diǎn)滴不顯,笑問:“請問璟公子呢?”

防風(fēng)小姐道:“已經(jīng)派人去通報了。我是正好在前廳處理事務(wù),提前一步知道,所以立即迎了出來,只想親口對你道一聲謝謝?!?/p>

小六忙道:“我和璟公子很熟,不必多禮,我直接去他那里見他就行了。”

一旁的婢女都鄙夷地看了小六一眼,防風(fēng)小姐卻絲毫未露不悅,反而笑道:“可以?!?/p>

防風(fēng)小姐在前領(lǐng)路,帶著小六去了璟居住的小院,也就是小六曾養(yǎng)傷的地方。

璟已經(jīng)從東院子里出來,正疾步而行,看到小六和防風(fēng)意映并肩而來,防風(fēng)意映款款笑談,小六頻頻點(diǎn)頭,畫面和諧得讓璟覺得刺眼。

意映看到他,停了步子,溫柔地解釋:“六公子說是要直接來見你,所以我就帶他來了。”

小六沖璟笑,“我有點(diǎn)私事麻煩你,咱們進(jìn)去再聊?!?/p>

璟說:“好?!?/p>

他轉(zhuǎn)身在前帶路,意映走到他身邊,小六隨在他們身后。璟停了停步子,意映也立即走慢了,小六索性裝粗人,直接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東張西望,哈哈笑著,“這墻角的花雕得可真好看,那是什么東西……”

防風(fēng)意映柔聲解釋著,小六邊聽邊嘖嘖稱嘆。

待走進(jìn)院子,小六繼續(xù)保持什么都沒見識過的鄉(xiāng)巴佬樣子,東張西望,院子里倒依舊是上次的樣子,各種各樣的鮮花都開著,茉莉、素馨、建蘭、麝香藤、朱瑾、玉桂、紅蕉、阇婆、薝卜……卻沒看到屋檐下掛著冰晶風(fēng)鈴,小六十分失望,繼而反映過來,暗罵自己笨蛋,現(xiàn)在是春天,再被錢燒得慌,也不會把冰晶拿出來懸掛。

小六正躊躇,思索著怎么才能在不驚動防風(fēng)小姐的情況下拿到冰晶,聽到璟對防風(fēng)小姐說:“意映,你回去吧,我和小六有話說?!?/p>

小六心中想,意映,倒是個好名字。防風(fēng)小姐臉上的微笑好像僵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溫柔地說:“那我先去廚房看看,讓他們置辦酒菜,款待六公子?!?/p>

防風(fēng)小姐對小六欠了欠身子,退出了院子。

璟看著小六,小六低著頭,他那樣子,能瞞過防風(fēng)小姐,卻瞞不過璟。

璟溫和地問:“你在找什么?”

小六試探地問:“我想問你要一樣?xùn)|西?!?/p>

璟毫不猶豫地說:“好?!?/p>

小六問:“不管什么都可以嗎?”

“但凡我有,你皆可拿去。若是我沒有,我?guī)湍闳ぁ!?/p>

小六抬起頭看他,“我想要兩串冰晶做的風(fēng)鈴?!?/p>

璟立即叫來靜夜,低聲吩咐了兩句,靜夜匆匆離去。

璟沒有問小六要冰晶做什么,只是沉默地看著小六,雙眸猶如黑色的暖玉,洋溢著溫暖愉悅,似乎對小六肯找他要東西很開心。

軒提醒了小六絕不可相信璟,可小六總不相信會想殺人,小六忽然鼓足勇氣,說道:“我,我……想……”

璟微微地身子前傾,想聽清楚小六說什么。他身上的藥草香縈繞住了小六,小六想后退,璟抓住了他的手,“你想什么?”

小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道:“我想請你,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傷害軒?!?/p>

璟輕輕地嘆了口氣,好似失望,又好似開心,“好?!?/p>

小六詫異地抬頭,不太能相信地問:“你答應(yīng)了?”

璟點(diǎn)了下頭,“我承諾過,會聽你的話?!?/p>

小六想著,看來刺殺軒只是防風(fēng)意映的意思,璟對防風(fēng)意映的行動一無所知,這么大的決定防風(fēng)意映卻沒有告訴璟?

小六心里冒出幾句話,想提醒璟,可想到防風(fēng)意映是璟的未婚妻,他在璟面前說人家的是非顯得很卑劣,小六實(shí)不屑為之,于是把話都吞了回去。

小六抽手,璟卻握著不放。

靜夜走進(jìn)來,看到璟握著小六的手,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把手里的玉盒摔了。

她穩(wěn)著心神,把玉盒交給小六,“盒子里裝了兩串冰晶做的風(fēng)鈴,這些芯片都經(jīng)過特殊加工,寒氣已經(jīng)大大減弱,怕公子有別的用處,所以奴婢還放了兩塊冰晶。如果靈力不夠,千萬不要用手直接去拿,可會把手指頭凍掉的?!?/p>

小六掙脫了璟的手,拿過玉盒,對靜夜說:“謝謝你?!?/p>

靜夜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瞪著小六,好似在說:“東西拿了,就趕緊離開!別再騷擾我家公子!”

小六笑著掐了一下靜夜的臉,“美人,別生氣了,我這就走?!?/p>

靜夜捂著臉,駭然地看著小六,璟卻只是微笑地看著小六。

靜夜委屈地叫:“公子,他,他……摸我!”

小六一把抓住靜夜的手,“送我抄近路,從后門出去?!?/p>

靜夜邊走邊回頭,求救地看向璟,璟吩咐:“他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照做!”

靜夜的眼眶都紅了,卻不敢違抗,只能帶著小六,走近路,離開宅子。

小六回到酒鋪?zhàn)訒r,塢呈他們已經(jīng)收拾好,隨時可以出發(fā)。

小六把玉盒打開,讓塢呈從風(fēng)鈴上拽下兩片冰晶,小心翼翼地放入軒的傷口,傷口周圍開始泛白。不過一會兒,就好似蒙著一層薄冰,凍結(jié)住了血管,血越流越慢。

塢呈滿臉喜色,“果然有效?!?/p>

小六把剩下的冰晶連著玉盒交給塢呈。塢呈顧不上廢話,立即命人把軒移上云輦,阿念和海棠上了另一輛云輦。

阿念下令:“出發(fā)!”

軒叫道:“且慢!小六,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小六走了過去,軒對小六說:“這次離開,我只怕不會再回來了。”

小六道:“此地想殺你的人太多了,你是不該再回來了?!?/p>

軒說:“你曾答應(yīng)我,離開清水鎮(zhèn)時,幫我解除……你和我一起走吧,以你的聰明和才華,必能出人頭地?!避庪m然從未和小六說過自己的身份,但是當(dāng)小六提出用圣地湯谷的水洗滌傷口,塢呈他們一點(diǎn)為難之色都沒有,小六就應(yīng)該知道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不僅僅只是簡單的世家大族子弟,他的邀請,也不僅僅是為了解除蠱毒,他還可以給小六一個男人想要的一切。

“我要留在清水鎮(zhèn),我喜歡做小醫(yī)師。”小六退后了幾步,小心地說,“你現(xiàn)在有傷,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你不要擔(dān)心,等你傷好后,我會把解除那玩意兒的方法寫給你,你手下人才濟(jì)濟(jì),肯定會有高手幫你解決問題。”

軒并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可兩次相救之恩,讓軒決定放小六一次。軒嘆了口氣,“人各有志,那我就不勉強(qiáng)你了。你保重!”

小六向他抱拳,“山高水長,各自珍重!”

塢呈關(guān)上了車門,侍從駕馭著坐騎拉著云輦,緩緩騰空,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小六仰頭,望著那云輦越升越高,漸漸地變成了幾個小黑點(diǎn),融入了天盡頭的白云中。他在心里默默祝福:哥哥,愿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酒鋪?zhàn)雨P(guān)了好幾天的門,西河街的人才知道軒離去了。清水鎮(zhèn)上的人都是沒有根的人,人們早習(xí)慣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對軒的離去很淡然,最多就是男人們喝著酒時,懷念著軒的釀酒手藝,嘆息幾句再見不到美麗的海棠姑娘。

可對小六而言,軒的離去讓他的日子好過了很多。至少相柳不再盯著他不放,暗潮涌動的清水鎮(zhèn)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太平。

一個月后,酒鋪?zhàn)佑执蜷_了門,開始做生意,仍舊是賣酒,但生意遠(yuǎn)不如軒經(jīng)營時。小六每次經(jīng)過街頭時,都會去鋪?zhàn)淤I點(diǎn)酒,卻再看不到軒虛偽熱情的笑容。晚上,相柳從雕背上躍下時,看到小六盤腿坐在草地上,雙手撐著膝蓋,躬身向前,愁眉苦臉地看著河水。

相柳問:“在想什么?”

“究竟怎么樣才能解除那個蠱?軒已經(jīng)派手下來過一次,索取解蠱的方法?!币攒幍纳矸?,蠱不見得會害死軒,卻遲早會害死小六。小六不想自己再被他人利用,只能絞盡腦汁地思索如何解除蠱。

“和你說了,再找一個人,把蠱引到他身上。”

“誰會愿意呢?也許軒的某個手下會樂意?!?/p>

相柳淡淡說:“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p>

“為什么?”

“你自己養(yǎng)的蠱,你不知道?”

“我……我是不知道?!毙×奶摰卣f。

“你從哪里來的蠱蟲?”

“很多很多年前,我碰到一個九黎族的老婦人。你應(yīng)該知道,那個傳說中最兇殘嗜血的惡魔蚩尤就是九黎族的,自他被黃帝斬殺后,九黎重歸賤籍,男子生而為奴,女子生而為婢。那個老婦人是個沒人要的奴隸,又臟又臭,奄奄一息地躺在污泥里,我看她實(shí)在可憐,就問她臨死前還有什么心愿,她說希望能洗個澡,干干凈凈地去見早死去的情郎。于是我?guī)搅撕舆?,讓她洗了個澡,還幫她梳了個九黎女子的發(fā)髻。她給了我一顆黑黢黢的山核桃,說她身無長物,只有這一對蠱,送給我作為報答。她讓我離開,然后她就死了,她的尸體招來了很多蟲蟻,很快就被吞吃干凈。然后,我拿你實(shí)在沒辦法,想起了這顆帶在身邊多年,卻一直沒有用到的山核桃。我就按照培養(yǎng)蠱蟲的方法,用自己的血肉飼養(yǎng)它們,再讓其中一只擇我為主。另一只,本來是準(zhǔn)備給你的,卻種給了軒?!?/p>

“你怎么知道培養(yǎng)蠱蟲的方法?”

小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那個婦人告訴我的??!相柳冷笑,“胡說八道,她若告訴了你飼養(yǎng)蠱蟲的方法,怎么會沒告訴你蠱叫什么?”

小六也知道自己的話前后矛盾,索性擺出無賴的架勢,“你管我怎么知道飼養(yǎng)蠱?反正我就是知道一些?!?/p>

相柳說:“你的這對蠱比較少見,如果你想解除軒的蠱,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另一個人,把蠱引到他身上?!?/p>

“那要什么樣的人才符合條件?”

相柳不吭聲,一瞬后,才硬邦邦地說:“不知道!”

小六不相信,卻不明白為什么相柳不肯告訴他,只能試探地問:“你合適嗎?”

相柳不說話,小六繼續(xù)試探地說:“你是九頭妖,引個蠱蟲,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相柳沒有否認(rèn),小六就當(dāng)作他默認(rèn)了。

小六興奮起來,“你說過你是九頭之軀,即使我身上疼痛,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把蠱應(yīng)道你身上?”

相柳負(fù)手而立,眺望著月亮,沉默不語,半晌后,說:“我可以幫你把蠱引到我身上,但你要承諾,日后幫我做一件事情。只要我開口,你就必須做。”

小六思來想去,好一會兒說:“除了要取軒的性命。”

“好?!?/p>

“也不能害涂山璟?!?/p>

“好?!?/p>

“不會讓我去殺黃帝或俊帝吧?”

相柳沒好氣地說:“我九個腦袋都注水了才會認(rèn)為你能殺了黃帝和俊帝?!?/p>

小六毫不生氣,堅(jiān)持地問:“答案是……”

“不會!”

小六道:“那成交!”

相柳伸出手掌,小六與他對擊了一下,“我發(fā)誓,只要相柳幫我解除軒的蠱,我就幫他做一件事情?!?/p>

相柳冷冷地問:“若違此誓呢?”

小六想了想,說:“天打五雷轟?粉身碎骨?以你的小氣性子,肯定都不滿意,你說吧,想讓我什么下場?”

“如若違背,凡你所喜,都將成痛;凡你所樂,都將成苦?!?/p>

小六的脊背躥起一股寒意,“算你狠!”小六舉起了手,對天地盟誓,“若違此誓,凡我所喜,都將成痛;凡我所樂,都將成苦?!彼畔铝耸?,拍拍胸口,“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坐到?!?/p>

相柳的唇邊帶出一絲笑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做不到是你受罪,又不是我受罪?!?/p>

小六問:“現(xiàn)在告訴我吧,如何解蠱?”

“我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如何把蠱引到他人身上?”

小六閉上眼睛,嘴唇快速地翕動,好似在默默地背誦著什么。好一會兒后,他說:“有一個法子。你和軒應(yīng)該在一定距離之內(nèi),我才能驅(qū)策蠱,現(xiàn)在太遠(yuǎn)了。”按照這個方法,他們必須去一趟高辛的五神山①??墒?,相柳的身份卻實(shí)在不適合跑到高辛的五神山。

小六犯愁,帶著幾分哀求對相柳說:“你可是答應(yīng)我了。”

相柳召來白羽金冠雕毛球,飛躍到雕背上,“上來!”

小六心花怒放,趕緊爬上了雕背。

毛球馱著他們向著南方飛去,一夜半日后,快要到高辛的五神山。

相柳也知道五神山防守十分嚴(yán)密,即使以他的靈力修為,也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他放棄了乘坐毛球,帶著小六躍入大海。

相柳在海中就像在自己家中,好似鯊魚一般,乘風(fēng)破浪地前進(jìn),小六剛開始還能盡力跟一跟,可一會兒之后,他發(fā)現(xiàn)完全跟不上。

相柳游回小六身邊,“照你這速度,在游三天三夜也到不了?!?/p>

小六不滿地說:“我再善于游水,也是陸地上的人,你是生在海里的九頭妖,你把我和你相提并論?”

相柳說:“這是俊帝居住的地方,我們只能從海里過去,才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我知道?!?/p>

相柳無耐地說:“你趴到我背上,我?guī)??!?/p>

小六抿著唇,努力忍著笑,這其實(shí)是把相柳當(dāng)成坐騎了。

相柳似知道他想什么,盯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回清水鎮(zhèn)?!本谷灰晦D(zhuǎn)身,就往北游去。

小六趕緊抱住了他,恰恰抱住了他的腰,“我保證不亂想了。”

兩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硬,相柳慢慢地轉(zhuǎn)過了身子,小六忙松開了手。

相柳看了小六一眼,“去是不去?”

“去,去!”小六立即爬到相柳背上,伸手摟住相柳的肩。

相柳說“速度很快,抓緊!”

小六將兩手交叉,牢牢地扣住,相柳好像還是怕小六抓不住,雙手各握著小六的一個手腕,搜一下,像箭一般,飛射而出。

相柳就如海之子,在大海中乘風(fēng)破浪地前進(jìn),身姿比海豚更靈巧,比鯊魚更迅猛,比鮫人更優(yōu)雅。

小六從沒覺得自己如此自由輕盈過。在大海中馳騁的感覺和天空中的馳騁有相似之處,都十分自由暢快,可又全然不同。在天空中,是御風(fēng)而飛,隨著風(fēng)在自由翱翔;在水中,卻是逆水而行,每一步的前進(jìn)都不得不與水浪搏斗,每一次的縱躍,都是迎著浪潮,翻越過浪峰,再沖進(jìn)下一個浪潮中,讓人充滿了征服的快感。

小六無法睜開眼睛,只覺得耳旁的水潮如雷一般轟鳴著,好幾次,他都差點(diǎn)被浪潮沖走,幸虧相柳的手牢牢地抓著他的手腕,讓他總能再次抱住相柳。

到后來,小六什么都顧不上想,只知道手腳并用,盡力地纏繞住相柳,讓自己不被他的速度甩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相柳慢了下來。小六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們身周是密密麻麻的魚群,相柳和他就藏身在魚群中。五彩斑斕的魚群,分分合合,就如天空中的彩霞飛舞變幻,小六伸出手,它們也不怕,就好似他是同類,從他指尖歡快地游過。

相柳的聲音響在小六的耳畔?!拔覀円呀?jīng)在五神山,和顓頊的距離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你可以嘗試著把蠱引入我體內(nèi)?!?/p>

小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下有魚群托著,行動很容易。小六拿出來一顆黑黝黝的山核桃,咬破自己的中指,擠出心頭血,把血液涂抹在半個核桃上,然后把一半血紅一半黝黑的山核桃遞給相柳,示意相柳像他一樣做。

相柳的大拇指的指甲變尖銳,輕輕在中指劃了一下,流出血來。他將心頭血涂抹在另一半的山核桃上。

相柳把血紅的山核桃遞回給小六,小六示意相柳把有血口的那只手高高舉起,朝著五神山的某個方向。小六說:“你放松,如果可能,請?jiān)谛睦餁g心地表示歡迎蠱蟲的到來。”小六雙手緊緊地把山核桃夾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詞,催動著自己體內(nèi)的蠱。

沒過一會兒,小六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急促地跳動,可非常詭異的是他還能感受到另一顆心臟在跳動,兩顆心臟就好似久別重逢的朋友,一唱一和地跳動著。小六遲疑地伸手,貼在相柳的胸口,真的是他的心臟。

小六不相信地問:“蠱已經(jīng)種到你體內(nèi)了?這么快?”

相柳鄙視地看著他,“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敢操縱蠱。最厲害的控蠱者可以遠(yuǎn)隔萬里,取人性命,難道你以為那些蠱還像你一樣慢吞吞地翻山越嶺?”

“咦?”小六感覺到手中的異樣,張開手,看到山核桃光彩閃動,竟然在逐漸地融化,變成了點(diǎn)點(diǎn)碎光,如流螢一般繞著小六和相柳飛舞著。慢慢地,一半落入小六手掌,一半落在相柳的手掌中消失不見,就好似鉆進(jìn)了他們的體內(nèi)。

小六不敢相信地把手揮來揮去,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小六的臉色很難看,對相柳說:“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蠱好詭異,不像我想的那么簡單?!彼o下心,凝神感受自己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異樣,他問相柳,“你感覺怎么樣?”相柳十分平靜,看了一眼空中,“我感覺我們該逃了?!眲偛乓M作法,不能完全掩藏住小六的氣息,已經(jīng)驚動了五神山的侍衛(wèi)。

相柳抱住小六,急速地沉入了海底,風(fēng)馳電掣地向著遠(yuǎn)離五神山的方向逃去。

海里所有的魚群自發(fā)自覺地為他們護(hù)航,一群群各自成陣,干擾著高辛神兵們的注意力,引著他們分散開追擊。

相柳卻拉著小六,在幽深安靜地海底潛行。每當(dāng)小六的一口氣快斷絕時,相柳就會再給他渡一口。

海底的世界竟然比陸地上更色彩斑斕,各種各樣顏色的魚,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動物。小六好奇地東看西看,相柳也不催他。

神族喜歡用水母和明珠做燈,小六見過很多次水母做的宮燈,卻是第一次看到活的水母。它身體晶瑩透明,曼妙的弧度,真是天然的燈罩,不把它做成燈都對不住它的長相。

巨大的海螺,紅紫藍(lán)三色交雜,像是一座絢麗的寶塔。小六忍不住敲了敲螺殼,琢磨著螺肉是什么味道。相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好吃?!?/p>

海底居然也有草原,長長的海草,綠的發(fā)黑,隨著海浪搖擺,看不到盡頭。相柳帶著小六從海草的草原中穿行時,竟然也有莽莽蒼蒼的感覺。小六還看到一對對海馬,悠然地徜徉在海底草原上,惹得小六瞪著眼睛看了半晌。

海底也有各種各樣的花,色彩絢爛,形狀美麗。小六看到一朵像百合得花,藍(lán)色的花瓣,紅色的花蕊,他伸出手去摸,花突然冒出細(xì)密的尖銳牙齒,狠狠合攏,差點(diǎn)咬斷小六的手指。小六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所有的花都是動物,等著經(jīng)過的魚兒自投羅網(wǎng)。小六瞪相柳,你居然也不提醒我!相柳噙著絲笑,握著小六的手去觸摸那些美麗妖艷的“花”,那些花瑟瑟發(fā)顫,卻不敢再咬小六。小六笑呵呵地把“花朵”們蹂躪了一番。

小六知道他們在被高辛神兵們追擊,卻感受不到危險,因?yàn)橄嗔鴱娜萱?zhèn)靜,讓他覺得這不是逃跑,而是相柳帶他在海底游覽。

他們在海底游了很久,小六懷疑至少有十個時辰,但小六玩的開心,也不覺得時間漫長。直到完全逃出五神山的警戒范圍,相柳才帶著小六浮出了水面。

白羽金冠雕毛球飛來,相柳抓著小六躍上雕背,駕馭白雕返回清水鎮(zhèn)。

小六覺得又困又餓,緊緊地抱住毛球的脖子,對相柳說:“我先睡一會兒。”

小六呼呼大睡。

相柳坐在白雕背上,凝望著云海翻滾,面沉如水,無憂無喜。

很久后,他看向好夢正酣的小六,手慢慢地貼在了自己心口,唇角微微地浮起一絲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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