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放下筆,推開了窗戶,涼風(fēng)灌入房間,她拈緊了衣領(lǐng),望著深沉的夜空中那輪清冷的彎月。
寂緋緋加分的文件已經(jīng)報到教育部了,不管她現(xiàn)在怎么跟父母鬧,找學(xué)校申訴,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聽秦主任說,過幾天還會有媒體記者過來對寂緋緋進行訪談,屆時,教育部的領(lǐng)導(dǎo)也會過來。
寂白看了看手機里寂緋緋偷琴的視頻,發(fā)了會兒待。
心情煩悶,她準備出去走走。
深夜了,父母和寂緋緋都已經(jīng)入睡了,沒有人發(fā)現(xiàn)寂白走出了宅子。
現(xiàn)在正是城市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街上有川流不息的車輛,路上偶有步履匆匆的行人經(jīng)過。
承載兩世的記憶,沒有人理解她,漫天的孤獨感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了。每每在噩夢中驚醒,她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在絕望中緩慢等待死亡的降臨。
世道艱險,活著或許不易,但她不想死。
寂白拐入了便利店,買了一包女煙和打火機。
……
謝隨和朋友從地下拳擊室出來,幾個男孩笑鬧著準備去吃頓宵夜,蔣仲寧從便利店出來,隨口道:“馬路對面那個抽煙的女孩,像不像1班的寂小白啊。”
叢喻舟說:“你瞎了吧,寂小白那種乖乖女,怎么會大晚上不睡覺跑到街頭抽煙。”
“真的很像啊。”
謝隨朝著街對面望去。
女孩站在緊閉的商戶卷簾門邊,寬大的羽絨服隨意地裹著女孩嬌小的身影,她戴著連衣帽,毛茸茸的領(lǐng)子遮住了她半邊臉,眼睛深埋在了帽子的陰影中,在鼻翼間投下一排細密不齊的影子。
她手里的確拎著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嘴唇紅潤輕輕地吐出一口白霧,將她都彌漫在某種不真切的朦朧中。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不適應(yīng),寂白嗆了一口煙,咳嗽了起來,才恍然想到,現(xiàn)在的身體從來沒有抽過煙。
就在她咳嗽之際,手里的煙頭被人抽走了,寂白抬眼,看到謝隨冷著臉站在她身前。
他只穿這一件單薄的V領(lǐng)毛衫,將他健壯有型的身體輪廓勾勒出來。
路燈下,他深邃的眼底泛著幽微的冷感。
“你在干什么?”他沉聲問。
突然被抓包做壞事,寂白其實覺得挺丟臉的,她看著謝隨手里那根細長的女士煙,低聲說:“你不是都看到了嗎?!?/p>
謝隨眼底涌著怒意,沉聲問:“誰教你的?!?/p>
不就是你教的嗎。
寂白差點脫口而出,才恍然想起,那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上一世她和謝隨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比現(xiàn)在頹廢許多。
寂白抿抿干燥的唇,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p>
“老子弄死他?!?/p>
“......”
寂白心虛氣短,又有點想笑,心說你弄死你自己好了。
謝隨看著自己手里那根細長的女士煙,煙頭處微微有些濡濕。
他忍了兩下,沒忍住,嚼了嚼煙嘴。
寂白有些無語:“你干嘛?!?/p>
謝隨吐了一口煙霧,“呲”的一聲,他直接用指頭按滅了香煙——
“我不準你抽煙?!?/p>
“干嘛管我?!?/p>
“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還偏管了。”
謝隨拍了拍她的后腦勺,兇巴巴地放狠話:“再讓我看見,我真的要揍你,不開玩笑?!?/p>
他這話說得就像父親在教訓(xùn)女兒似的。
寂白扯開他的手,心說這人真是雙標。
“你就能,我就不能,太霸道了。”
“我能,你不能。”謝隨理直氣壯地拍了拍她的臉蛋,漆黑的眼神格外認真:“我們是不一樣的人,小白。”
最后那一聲“小白”念出來,帶著淡淡的煙嗓,格外性感。
寂白覺得他挺無理取鬧的,她推開他,轉(zhuǎn)身想離開,謝隨卻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追上她,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小白,你聽我話,別抽了,真的不好?!?/p>
寂白從來沒發(fā)現(xiàn),謝隨也有這么不酷不瀟灑的時候,挺嘮叨的。
“行,不抽了?!奔虐啄椭宰诱f:“放開我吧?!?/p>
“我沒跟你開玩笑。”謝隨還是很不放心,緊緊扯著她:“你要是敢背著我抽,我……”
他思忖著放什么狠話能讓女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良久,謝隨將她拉近了自己,兇狠地一字一頓道——
“再讓我抓到…”
他拉著她的手,摸到了自己下面硬質(zhì)的皮帶扣:“我不會對你溫柔了,懂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