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進來時,被那股血腥味沖到了鼻子。
她掩住鼻子,一抬眼就瞧見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傅明沉,大抵是失而復(fù)得帶來了一些欣喜,她竟然下意識要上前幫他解開繩子。
直到另一道銳利的視線阻攔了她的腳步。
男人雙腿交迭坐在紅木椅子上,修長手指把玩著一把銀色手槍,倉庫內(nèi)微弱的冷白燈光從上而下打在他的眉眼上,徒添了森涼又慘白的疏離。
云錦心一哆嗦,邁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了回來,低低喚:“小叔叔?!?
傅明琛嗯了一聲,繼續(xù)把玩那只手槍,并未開口。
“……”
云錦摸不準(zhǔn)他的意思,她的小腦袋像撥浪鼓,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
最終,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到傅明琛跟前。
“你早就想起來了,是不是?”出口的聲音又冷又硬。
可她分明該和他示弱的。
傅明琛撩起眼皮看她,黑眸里的笑意很淡,“我想起來了,阿錦要怎樣?”
他動了動手指,那把銀色手槍頂?shù)搅怂男厍?,他如愿欣賞到女生僵硬的臉色,微微笑起來,“要再一次,給傅明沉求情嗎?”
聲音很輕很淡,卻恍若萬斤重,一瞬壓垮了云錦的肩膀。
她垂眸看著那把頂在她左胸前的手槍,握著它的手指,最后,是那雙修長有力,被西褲包裹著的完好的雙腿。
“說話?!?
胸前的槍口用力幾分,將她柔軟的左胸脯頂?shù)陌枷葸M去。
云錦長睫輕顫,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出了一層滑膩的汗水,無助捻動。
男人的注視比槍口還要冰冷銳利,宛如刀子,一寸一寸將她外表剖開,洞悉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她想為傅明沉求情。
畢竟,這一世的傅明琛雙腿完好……
可,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再一次,再一次干預(yù)他的決定。
云錦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她雙目輕闔,呼吸急促了幾分。
半晌,她慢慢睜開眼睛,往旁邊邁了一步,對上傅明琛的視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我只求小叔叔,不要讓我提前喪父?!?
說完,她恍若如釋重負一般吐出一口氣。
但到底沒再敢看傅明沉的反應(yīng),扭過頭就要走。
“等等?!?
那道惡劣的男聲叫住她。
傅明琛偏頭看她,“不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痹棋\搖頭,聲音很輕,“這是你的恩怨,我沒有權(quán)利插手?!?
傅明琛瞇眼盯了她片刻,緩緩笑了出來,“受過苦之后,學(xué)乖了?”
“……”
云錦睫毛顫了顫。
她一早就該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那次在醫(yī)院,男人突然展示出的熱情,又或者是車上,他異常的氣定神閑……以前希望他恢復(fù)記憶躲過這一劫,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卻發(fā)現(xiàn)前世種種橫亙在兩人之間,早已是不可逾越的溝渠。
她別開頭,躲開傅明琛的視線,“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
傅明琛抬手拉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女孩如蝴蝶一般墜入他的懷里。
“??!”
云錦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衣衫,回過神時,已經(jīng)坐在他的大腿上。
父親就在不遠處,她當(dāng)著親人的面,坐在了親叔叔的腿上……云錦一陣眩暈,當(dāng)即就要起身,卻被男人死死地按在原處。
“再亂動,我現(xiàn)在辦了你。”他在她耳邊低聲警告。
“……”
云錦惡狠狠地瞪著他。
傅明琛渾然不在意,一手毫不掩飾地摟住她的腰,另只手摩挲那只手槍。他抬起頭,朝對面目眥欲裂的男人笑了笑,“剛剛想問你的問題,還沒有問完。”
傅明沉只盯著他搭在云錦腰上的那只手。
恨不得將它折斷。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先前能拿來利用的感情,眼下卻想摧毀它。
似乎感受到他的憤怒,傅明琛挑了挑眉,大手從云錦的腰游走到她的大腿。
這對父女被他氣紅了臉,一個掙扎著帶動了十字架作響,一個在他腿亂動。
可云錦很快就不敢動了——她感受到了臀下有根東西在頂著她。
她害怕傅明琛真的獸性大發(fā)在這里辦了她,僵直地坐在他的懷里,“小叔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