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子了。”虞靈犀無奈地躲開虞煥臣的手,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出了門。
剛走到廊下,便聽廳中傳來父子倆略微沉重的談話聲。
虞靈犀情不自禁停住了腳步。
虞煥臣道:“爹,我總覺得此事沒有這么簡單。西川郡王雖然殘暴,卻是個繡花枕頭,怎么有本事反殺那么厲害的打奴呢?就算是打奴叛主內(nèi)亂,偌大別院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太奇怪了?!?/p>
虞將軍沉聲:“有沒有問題,大理寺自會查驗(yàn)?!?/p>
“只怕也查不出什么來了。昨夜救火的人來來往往,雪地不是被踏壞就是被大火燒化,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p>
說到這,虞煥臣嗤了聲,“豢養(yǎng)打奴廝殺的人,最終卻死在了打奴手里,也算是他的報應(yīng)?!?/p>
“好了,這不是你我該妄議的?!?/p>
虞將軍打斷兒子的話,“午膳過后去南衙禁軍走一趟,欲界仙都留不得了?!?/p>
“這么快!”虞煥臣一頓,問:“皇上要滅欲界仙都?”
“西川郡王畢竟是皇親,死在打奴手里,不滅不行。”
虞將軍道,“尤其是斗獸場藏污納垢,掀起京城血腥好斗之風(fēng),是該根除了。”
門外,積雪從枝頭吧嗒落下,虞靈犀的心也跟著一沉。
莫非欲界仙都的毀滅,與父兄所說的原因有關(guān)?
可是時間提前了數(shù)月,而且前世欲界仙都應(yīng)該是毀于一場大火。
莫非隨著自己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在悄然改變?
她想起了寧殷。
他昨夜才從欲界仙都拼死逃出,今日那里就即將被夷為平地,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忽視了。
想到此,虞靈犀斂目,快步朝后院罩房走去。
侍衛(wèi)們都在府中執(zhí)勤,罩房空無一人,連積雪都無人清掃,冷清得很。
偏僻處的小房間,門戶半開,里頭不見人的動靜。
“他走了?”虞靈犀問侍婢。
胡桃搖首,也是一臉茫然:“奴婢從早上便留意著呢,沒見他出門?!?/p>
正說著,屋中隱隱傳來一聲細(xì)微的貓叫。
虞靈犀不再遲疑,上了石階,匆匆推門進(jìn)去。
霎時寒氣撲面而來,門戶大開的小房間內(nèi)如同冰窖,竟是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冷上幾分。
虞靈犀縮了縮脖頸,忙攏緊了掌心的手爐。
抬眼一看,便見那個熟悉清瘦的身影蜷縮在榻上,唇色蒼白。
泛黃的陳年棉被一半垂在地上,一半堆在他腳下。
棉被中,一個毛茸茸的花腦袋冒出來,朝著虞靈犀可憐兮兮地“喵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