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嬌現(xiàn)在這么慘,昨日到今日確實也還沒吃過東西,監(jiān)牢里的餿飯真不是人吃的,聞著都想吐。
也只好湊上去,挑起筷子,吃著母親準(zhǔn)備的飯菜,當(dāng)時都委屈得快哭了。
“外頭現(xiàn)在如何?”
高顥勾了勾唇,溫潤道:“雖然三弟拼了命想幫你洗清罪名,可是那閣樓都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根本留不下什么證據(jù)……詢問在場的人,許多都因為恐慌妖術(shù),又火災(zāi)受驚,不愿意配合,一口咬死了就是你那幅發(fā)光的畫引起火災(zāi)的?!?/p>
說著,高顥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詢問,“那日,我和昭王都能證明絕不是你放的火,所以,你覺得會是誰放的火,嫁禍給你?你才來洛京兩個月,可曾與誰有過節(jié)么?”
慕含嬌苦笑,說出來可能你不信,就是你那個寶貝妹妹,除了她也不會有別人。
等等,慕含嬌靈光一閃,倒是突然想起來,或許真的另有其人,因為高云旖最擅長的事情,向來都是唆使自己的狗腿子為非作歹,自己總是一副兩袖清風(fēng),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從來也不親自動手。
所以這次縱火,很可能也是高云旖唆使別人干的!
慕含嬌當(dāng)時就拍手道:“是周瓊!二表哥,是周太傅家的周瓊!”
這個周瓊,連續(xù)兩回見面都給她找不痛快,前天因為那幅畫,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她出糗,她最有縱火的動機(jī)!
高顥當(dāng)時也在遠(yuǎn)處看了一些,點(diǎn)頭道:“確實極有可能,她那日將你的畫批得一無是處,結(jié)果自己卻低聲下氣的道歉,心里有氣,完全合理……”
慕含嬌皺眉:“不過,光憑猜測,又沒有證據(jù)……”
高顥得意的笑了笑:“要證據(jù)還不簡單?呵,表哥現(xiàn)在就去找證據(jù),你先想一想到時候如何感謝我!”
慕含嬌放下筷子,詢問:“你有辦法?”
高顥神秘兮兮的,也不說他有什么主意,只給慕含嬌使了個眼色,隨后就這么離開了。
從牢房出來,高顥剛走到外頭要上馬車,卻迎面碰見魏浟騎馬而來,威風(fēng)凜凜的坐于馬上,蟒袍獵獵隨風(fēng),眼瞼低垂,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高顥上前行禮,道:“下官見過昭王殿下?!?/p>
魏浟故意沒有下馬,居高臨下,冷冷詢問:“你在此地作何?”
高顥依舊不卑不亢,如實回答:“表妹蒙冤入獄,我見猶憐,下官不過來送飯而已,總不能讓人家當(dāng)真吃牢飯吧……”
說話間,魏浟垂眸,無意間就瞄見,高顥的廣袖之下,腰間正別寫一把匕首,只是露出熟悉的一角而已,足以讓他認(rèn)出,那是他的匕首,給慕含嬌那把。
所以她那日去買匕首,就是為了私相授受,送給高顥?
問題還把他給的見面禮轉(zhuǎn)送別人,就有點(diǎn)過分了。
魏浟拳頭緩緩握緊,“前日我說過的話,你可別這么快忘了?!?/p>
高顥失笑:“殿下切莫多慮,我們只是兄妹之情……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把小表妹救出來。”
魏浟從馬上一躍而下,都沒說話,帶著一陣疾風(fēng),自高顥身邊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直往大理寺監(jiān)牢去了。
高顥看著那背影,莫名覺得背脊發(fā)涼,好似隱隱感覺到一股殺意是怎么回事?
無聲無息的,黑影慢慢靠近牢房,隔著鐵門上的小窗口,往里頭看了一眼。
少女身著月白色交領(lǐng)琵琶袖上衣,下身及腰棗紅繡蝶戲芙蓉散花裙,衣著稍微染上污漬,疏著少女垂掛髻,那抹身影嬌小纖薄,孤零零的一人,正身處冰涼徹骨的牢獄之內(nèi),蜷縮在石床的角落里。
平靜如水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