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輕要被她們激怒了,慕含嬌將她拉住,使了個眼色,才咬著唇?jīng)]說什么。
等她們一言一語,說得差不多了,高云旖才唇角微揚,略帶得意,說道:“含嬌妹妹,大家實在沒見識過如此‘獨特’的畫,語氣稍微重了些,還望妹妹不要介意?!?/p>
慕含嬌倒是淡然自若,語氣溫和謙卑,道:“我這幅畫,識貨的才看得出其中奧妙,大家都是金枝玉葉,平日里養(yǎng)在深閨的人,眼界有限,欣賞不來,確實也怪不得你們?!?/p>
眾人面面相覷,小聲議論——這丫頭也太狂妄了吧!
高云輕也跟著慕含嬌附和:“對,她們是欣賞不來的,也只有三哥博古通今,才能看懂?!?/p>
高云旖不以為意:“那含嬌妹妹可說說,你這畫的是什么?”
慕含嬌抿唇一笑,解釋道:“含嬌曾經(jīng)跟云旖姐姐說過的,你忘了?”
高云旖一愣:“何時說過?”
慕含嬌道:“不僅跟你說過,在座的各位,許多都聽過。”
慕含嬌指著畫,解釋:“這個是船,船在海上,正是夜晚,深藍(lán)是天,淺藍(lán)是海……天上的白色是月亮和星星,海上的白色是燈籠怪?!?/p>
在座一二十個姑娘,慕含嬌知道,至少有一半上回聽過她說出海的事情,所以此刻一說,自然就有人認(rèn)了出來。
“我記起來了,上回慕姑娘說過的,出海的時候遇到的,海上全是燈籠怪……”
“對!原來畫的是那個場景,這么一說,我突然就明白了!”
周瓊還不見棺材不落淚,當(dāng)時冷嘁一聲:“即便是海里,這黑糊糊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來什么?!?/p>
慕含嬌招呼大家先別說話,又道:“這么看自然看不出來什么,這幅畫正確的觀賞方式……還請大家把門窗關(guān)上,簾子拉上?!?/p>
眾人不動聲色,都看向了高云旖,當(dāng)時就能感覺出來這屋里誰說了算了。
高云旖與慕含嬌對視,從她那雙清波瀲滟的眸子里好似看到了幾分自信,倒是想知道她要搞什么鬼,于是讓人把門窗關(guān)上,簾子拉上。
屋里一瞬間黑暗下來,緊接著聽見有姑娘驚叫出聲。
“你們快看!這幅畫竟然會發(fā)光?”
“哇,真的!天上的星星,水里的燈籠怪,竟然會發(fā)光!你們快看!都能感覺那燈籠怪在水里游似的?!?/p>
畫作上,清光幽幽,將夜空和海面勾勒出輪廓,夜空中星光閃爍,海面上水母沉浮,那畫面才真的叫引人入勝,叫人身臨其境。
這回,各家姑娘皆是瞠目結(jié)舌,嘖嘖驚嘆,大概真的體會到慕含嬌口中所說的發(fā)光燈籠怪長什么模樣了!這還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
原來,這是一副會發(fā)光的畫!
就在外廳,聽見動靜的公子們早已圍到了門口,伸長腦袋,看見這發(fā)光的奇畫也是張口咂舌。
就連魏浟,深幽的眸子中也映出了那幅畫的亮光,道:“我算是知道,你為何厚著臉皮都要問她要這幅畫了。”
高殊得意洋洋,眉開眼笑的:“殿下,連你走遍大江南北,見識廣博也沒見過吧?會發(fā)光的畫作!”
高殊也是當(dāng)初為了聽慕含嬌說海上的事情,給她送棗泥糕討好她,進她院子的時候,隔著窗戶,無意間就看見她在屋里作畫,詢問之下,才得知了有這樣一幅畫。
魏浟確實也好奇,忍不住問:“她如何讓畫發(fā)光的?”
高殊聳了聳肩,無奈道:“她不肯告知,說這是獨家秘訣,誰也不告訴?!?/p>
魏浟旁邊站著的小丫頭都看得激動不已:“她畫的是海上燈籠怪?我就聽說燈籠怪會發(fā)光,竟沒想到,畫也能發(fā)光!五哥,我想要這幅畫,我特別喜歡燈籠怪!”
魏浟瞥了她一眼,道:“你問我有什么用,這是人家送給你表哥的,問他?!?/p>
這濃眉大眼的小丫頭正是靜安公主魏清河,當(dāng)時就纏住了高殊:“三表哥,我要那幅畫,你送給我好不好?”
高殊冷汗:“公主,你這不是為難我么,這是生辰賀禮,怎可隨意送人!”
魏清河嫌棄的瞥了她一眼,道:“呸,你不送算了,那幅畫是東萊來的表妹畫的吧?我讓她再給我畫一副就是!哼……”
說著,魏清河便往女賓內(nèi)堂去了。
留下高殊笑得直不起腰:“殿下,人家這一幅就畫了半個月,原本還是畫給小姑姑的,被我硬要過來……我看這回有得忙了?!?/p>
回頭一看,魏浟唇角揚得更明顯了一些,竟然讓高殊覺得他是在幸災(zāi)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