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昆不以為然,懶洋洋又吐了口煙霧,“只有別人討好你的份兒。”他還得供著她,哄著她呢。
欣柑陪他再聊了會兒,就掛斷電話回去休息了。
徐昆把耳麥摘下來,摁滅煙頭隨手一彈,小半截?zé)熚膊黄灰新淙霂酌组_外的垃圾桶里。
慢慢往回踱,耳邊彷佛還回響著欣柑甜得能拉絲的小嫩嗓音。
徐昆不會覺得欣柑無趣。于他而言,她的沉默是乖巧,她的怯懦是文靜,她哭得涕淚橫流,落在他眼里,就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徐昆這樣的人,他愛誰,認準了誰,那個人在他心里,就不再存在缺點。
徐昆在護短,偏執(zhí)方面,與他的父親徐競驍如出一轍。
“還以為你跑路了?!狈秸呱綋е鴤€二十來歲的女孩。
女孩很高挑,雪白的腿勻稱筆直。
方者山不愛玩兒外圍,嫌經(jīng)手的人太多。這個女孩子是正經(jīng)的模特出身,拿過獎,走了幾場大秀。方者山正捧著她,打算年后給她投資拍電視劇,也是先試試水。影視娛樂行業(yè)現(xiàn)在正是蓬勃的上升階段,誰都想分一杯羹。
徐昆沒有坐下來。
卡座里多了幾個衣著清涼,妝容精致的女孩。方亦野坐他堂哥邊上,神色如常,不顯醉態(tài)。其余幾人喝得有些高,手腳不安分,嘴里也不干不凈,就是在夜店這種地方,都顯得放浪形骸,不堪入目。
“太擠?!彼臍鈭霰揪筒缓媒咏樕聛?,愈發(fā)顯出一種高高在上的疏冷感。
方者山拍了拍女伴的屁股,“自個兒跳舞玩兒去吧?!?
女孩子很乖巧地站起來,喊了聲“昆哥”,老老實實鉆舞池里去了。
桌上其他人后知后覺地安靜下來。
方者山遞了支煙過去。
徐昆夾在指間。一旁接待他們的夜店銷售忙擦燃打火機幫他點火。
徐昆白皙的臉頰鼓動,輕吸,吐霧。
眼皮撩起,吩咐銷售,“給他們再開個大卡。人多,擠?!辈皇侵苣恢眠€多的是。
銷售“哎哎”地袖手應(yīng)著,臉上有點兒誠惶誠恐。
徐昆和方者山是店里最優(yōu)先的一批VIP客戶,也是他最大的客戶。點單闊綽,結(jié)賬爽快,從來不讓他幫忙簽酒,也甚少需要他跑宵夜埋單。
他入行多年,人脈還可以,手上有不少固定聯(lián)系,顏值上乘的網(wǎng)紅,都是天菜,年輕,玩得起。他現(xiàn)在只服務(wù)VIP客戶。
但凡徐昆和方者山過來,他一整晚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他倆身上,隨傳隨到,把卡座服務(wù)員的工作都承包了。比起和氣的方者山,銷售更喜歡高冷的徐昆。方者山興致上來,會讓他叫批女孩來助興,也會讓他幫忙喝酒耍猴逗女孩子開心。徐昆在女色方面堪稱絕緣體,片葉不沾,省事得很。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圈子里,徐昆是少有的,稱得上潔身自愛的二代、子弟。
不過徐大少爺自然也不是什么清高獨美的高嶺之花。你玩兒你的,愛怎么著怎么著,可不能礙了他的眼,倒了他的胃口。不然脾氣上來,也夠喝一壺的,誰的情面都不給。
銷售咽了口唾沫。剛才那幾位少爺嫌人少不夠熱鬧,就讓他叫些漂亮的小姐姐來。時間太緊,正好旁邊戲劇學(xué)院幾個相熟的女大學(xué)生過來玩兒,上了妝,挺能唬人,就喊過來暖場。人到底是他找來的,他擔(dān)心吃掛落。
除了方者山和方亦野,其余人都忐忑地站起來,氣氛凝滯。
徐昆烏睫掩下,慢慢撣著煙灰,隨后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竟扯出抹輕淡的笑來,下巴朝銷售點了點,“唐培里儂和黑桃A各來十二瓶,都記我賬上。”
銷售如釋重負,繼而欣喜不已。這一單抽成已經(jīng)十分可觀。徐昆不愛喝香檳,肯定還會再點,他幾個月的業(yè)績都穩(wěn)了。
方亦野吹了聲口哨。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氣,重新說笑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