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戎那巴掌抽下去就后悔了。他有些大男人主義,拉不下臉皮給小兒子道歉。既然小兒子不喜歡繼母,他也就不再親近她,省得繼續(xù)惹小兒子不快,也算是變相討孩子歡心。
繼妻暗恨丈夫不維護自己,還當著兒子的面讓自己難堪,之后不但沒有道歉,反而多有冷落疏遠,一氣之下,也對徐戎沒了好臉色。如果她年長幾歲,懂得什么叫形勢比人強,什么叫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許會忍一時之氣,委曲求全。奈何當時她還太年輕。
徐戎心里最敬重的是少年結發(fā),與他同甘共苦的原配妻子,最看重的是發(fā)妻為他生的兩個兒子,對待其他女人,即便是領了證,行過禮,有了名份的繼妻,也就那么回事兒,與完成一項任務無異。畢竟他不是普通人,徐家不是一般門第,家庭完整和睦,是有其政治需要的。
既然繼妻對他冷臉,他也就順水推舟,權當上下級般相處。一年下來,小兒子終于對他恢復了過往的親熱。
……
徐競驁捏著眉骨,胸膛起起伏伏。
“競驍,我只問你一句,”竭力平緩語氣,雙睫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當真沒有轉圜余地?”
他狹長眼弧往下塌垂,眼角已泛起一抹赤色,看上去,竟似在作無聲的哀懇。
徐競驍喉頭滾了滾,淡色唇瓣慢慢掀開,話未脫口,一縷血水又再奔出。
他毫不在意,咽回嘴里的殘血,“哥,我也問你一句,”與他哥四目相對,眼底也是猩紅點點,“如果在生的是欣夷光而不是欣柑,你愿意與我分享他?”
徐競驁瞳孔猝然緊縮一瞬。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至天靈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終于體會到徐競驍剛才說“絕無可能”時的心情。
微嘆了口氣兒,抬手拭抹弟弟嘴邊血沫,“從小到大,你不想做的事兒,誰也勉強不了。你要做的事兒,件件都做到極致?!?
“我不動她,只是偶爾見見面。你別帶她走。”
“我是你親哥,你給我留點兒念想?!?
“立刻著手給阿昆申請美國的大學,就咱們母校吧。你年年砸那么多錢下去,總不能肉骨頭打狗,有去無回?!?
那寶貝兒太要命了,讓人食髓知味。競驍從來就不是個含蓄隱忍的人。徐競驁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在意的兩個親人父子反目。
“你兒子不是好糊弄的,不要直接起沖突?!?
“事緩則圓。隔開一段時間,徐徐圖之?!?
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徐競驁肯讓步,徐競驍臉色恢復如常,二人交臂抱了抱,算是冰釋前嫌。
兄長的話有理,徐競驍點頭應允。他何嘗愿意與愛子生出嫌隙。先把欣柑哄好,欣柑肯馴從的話,之后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徐競驍親自把他大哥送到院子正門前。
徐競驁下手沒留情,他半張俊臉紅中泛紫,愣是沒事人一樣,明晃晃就出來了。反而是旁邊經(jīng)過的人都跟做錯事一樣,主動低下頭,步履匆匆,沒人敢細看。
徐競驁的下屬早就在車前整齊劃一站定等候,一見長官就敬禮。
徐競驁略一頷首,轉頭淡聲吩咐他弟,“派人請她過來,我再看看她?!?
作者的話:
看到大家給我的留言、安慰,很感動,謝謝你們哦。
不過叁次元有更煩的事兒。
我家寶寶們不怕我。
聽上去不像壞事,但看管他們念書寫字的時候是真要命。
最近嗓子都是啞的。
我是真的想當個溫柔的好媽媽,但現(xiàn)實不允許。
有時真的很無助,罵也不怕,打手心也不怕,他們沒哭,我自己就先被氣哭了。
可是又不能不管,不在正式上學前幫他倆養(yǎng)成良好的學習習慣,怕入學后趕不上,耽誤了他們。
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