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叁章男人偏心起來可沒什么道理可言
次日欣柑醒來,一睜開眼,徐昆與徐競驍都站在床前。
清晨的陽光透出窗戶干凈錚亮的大玻璃傾瀉而入,從后面拂了二人微黃微暖的一身,也在二人胸膛以上留下大片陰影。欣柑只能看見他們影影綽綽的臉部輪廓。
她坐起來,背靠床頭。
徐昆走近兩步,彎腰去拉她的小手,“心肝兒——”
欣柑將手往后縮,藏到被子下面。
徐昆似是有些錯愕,凝眸細看欣柑,卻見她垂著眼瞼,秀美的小臉顯得很冷漠。
他瞳孔一縮,胸膛微微起伏,拘著身坐到床沿,“心肝兒,”又輕聲叫她,喉頭像是哽住了,頓了頓,嗓音發(fā)啞,“怎么了?是哪里還難受嗎?”
徐競驍眉心擰起,幾步走到床頭,俯身揉著欣柑的發(fā)頂,柔聲問,“心肝兒,不理爸爸和哥哥了,嗯?”
欣柑自小的教養(yǎng)不允許她對長輩不禮貌,抬起頭來,“爸爸。”
靠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倆人眼底血絲網(wǎng)布,臉皮白里透著青,不如往日健康有精神,彷佛熬了一宿夜。
“你……你跟爸爸晚上沒睡好嗎?”她側(cè)額問徐昆。
徐昆將她凌亂的鬢發(fā)捋到耳后,頗有幾分小心討好地笑說,“你反復高熱,又哭又鬧,折騰了大半夜。我爸跟我怎么敢閉一下眼?”
欣柑蹙起眉。
“心肝兒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他湊首碰了碰她的前額,“還好,沒燒?!庇帜么接H了下。
整宿不睡,照顧自己呀……欣柑怔著神兒,低低地“嗯”了一聲。對二人生出的種種復雜又攜帶著少許怨憤的情緒,一下子失去了宣泄口。
“謝謝爸爸和徐昆費心?!彼銎鹉槂海龔澇隽艘荒ü郧傻男?。
見她不像心懷芥蒂的樣子,徐競驍和徐昆俱都微松了口氣兒。
叁人不約而同,自覺這件事兒就這么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其實于欣柑而言,郁結(jié)于心,氣結(jié)于胸,最是傷身,還不如痛痛快快鬧一場。
她的身體在病中本就虛弱,負面情緒堆積心間,表現(xiàn)出來就是病情反復。往往上午體溫正常,下午漸漸又起了低燒,到晚間轉(zhuǎn)為高熱。
連續(xù)幾天都是這樣,徐昆快急瘋了。
徐競驍憐惜欣柑,又心疼兒子,臉色也鎮(zhèn)日陰沉沉。
主人心情不佳,下面的人怕踩雷,一個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整座宅子猶如烏云壓頂,暴風雨將至,讓人喘氣都覺得有東西勒住喉嚨。
連阿侖都感受到家里壓抑的氣氛,這些日子就沒敢高聲吠過。
徐競驍吩咐GerikCheung暫時在徐宅住下來,直至欣柑康復為止。
劉暉馨下了班,也一天一趟地趕過來。
欣柑過意不去,她下面完全不疼了。劉暉馨給她做了指檢,也說傷口已經(jīng)痊愈。
“爸爸,徐昆,劉主任不需要再過來了吧?我就是發(fā)熱而已。”家里有張醫(yī)生(GerikCheung)足夠了。她又不是金子打的,真沒那么矜貴。
徐競驍摩挲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甭操心,我讓司機每日接送,你的劉主任累不著。”抬眸脧了眼候在一旁的GerikCheung和劉暉馨,眼神很淡漠,像在看路邊一株不起眼的野草,一塊毫無用處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