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笑作一團,都覺得以后見面時相互之間的稱呼是個很搞笑的事。說說笑笑了一有陣,鳳羽珩才又拉著她說:“除去明日進宮給父皇母后奉茶,你還有個三日回門呢!就回郡主府吧,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娘家,我在家里等著你。”
粉黛用力點頭,她好高興,那座郡主府以前進都進不得,現(xiàn)在是她的娘家了,以后可以常回去住了,真好。“玄天琰要是欺負我,我就回郡主府去?!闭f完,神色忽然就黯淡下來,她看著鳳羽珩,好半天,終于把心里的話問了出來:“二姐姐,你是不是有離開京都的要算?我聽玄天琰說過,九殿下不想要皇位,所以現(xiàn)在才是六殿下監(jiān)國。本來,皇上……不對,父皇,本來父皇是想要把皇位傳給九殿下的?!?/p>
鳳羽珩笑笑,對皇位一事沒有表態(tài),她只是告訴粉黛:“是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本來早就要走,但是九殿下說了,他是玄家的兒子,肩上有對這個家國天下卸不去的責(zé)任。所以,他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顧地就離開,他得讓天下太平,讓民心安定,做完這些,我們才走得安心?!?/p>
“那你要去哪里呢?走了以后我們還能再見面嗎?”她面上盡是不舍,好不容易鳳家的孩子又走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她能被二姐姐握著手語重心長地說話了,好不容易,所有一切她想要的也都有了,生活在朝著一個最美好的方向去發(fā)展,可是在這時,她的二姐姐卻說要離開……鳳粉黛低下頭,“姐姐,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咱們總還能再見面的。不管我走到哪,你們都是我的妹妹,我心里都是記著的??ぶ鞲皇沁€在么,我在府里給你和想容都留了院子,你們可得記得?;丶胰タ纯?,那一院子的花草景致可就交給你們打理了,萬不要讓那座府邸荒涼了去,我喜歡熱熱鬧鬧的?!?/p>
粉黛含淚點頭,“二姐姐放心,我左右就在京城,會經(jīng)常過去的。只是以后你走了,三姐姐怕也是要回濟安郡的,這偌大京城,就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讓你三姐在濟安郡給你也置辦個宅子,建個黎王府的分府?。∧銈?nèi)粲虚e下來時,就過去住住,當(dāng)散心?!痹捠沁@么說,可馬上也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五哥輔國,想來也沒什么工夫?!?/p>
兩人說起感傷的話題,氣氛瞬間就沉了下來。半晌,鳳羽珩悠悠開口,輕輕地說:“分別總是難免,但心是在一塊兒的,那就一輩子都不會散?!?/p>
這場喜宴一直持續(xù)到夜里子時,玄天琰一點都不意外地被人給灌醉了,張羅著鬧洞房的年輕人一看他醉成了這個樣子,想著八成也什么都沒得做,這洞房自然是鬧不成的,于是遺憾而歸。
卻不知,表面上酩酊大醉的五皇子,一進了洞房立刻精神抖擻,就跟這一整天的酒都沒喝一樣,除去一身難掩的酒氣之外,看起來可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粉黛坐在喜床上,頭上的帕子還蓋著,隔著喜帕就聞著陣陣的酒氣,不由得皺起眉來。習(xí)慣性地就想要說你怎么喝成這樣?可又馬上想起鳳羽珩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想起自己嫁作為婦,再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有些任性要改改,有些脾氣要收收,這個人,已經(jīng)是她的夫君了。
于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zhuǎn)而換成:“桌上那只琺瑯茶壺里有茶,你先喝一點。二姐姐還留了醒酒的藥,也擱在桌上,那只白玉茶壺里是清水,你用清水吃藥,切不可再飲茶了。酒大傷身,吃完藥再吃兩口點心壓一壓才是最好?!?/p>
話說完,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她仔細聽聽,也沒聽到有茶壺杯子的響動,只聞得有淺淺腳步聲一步一步往自己身前走來。步伐穩(wěn)重,并不覺凌亂,完全不似酒醉之人應(yīng)有之態(tài)。
正納悶?zāi)?,隔著喜帕,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面頰,熟悉的聲音響起,輕笑著說:“有解酒的藥,怎的幾個丫頭昨夜還能醉成那個樣子?”
說完,粉黛只覺眼前一亮,是喜帕被人掀了開。她看到玄天琰一身大紅喜袍笑得晃眼般俊朗,這才意識到,玄家的兒朗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哪一個不是承襲了天武帝的好相貌??!最好的夫君就在眼前,她經(jīng)兜轉(zhuǎn)經(jīng)年,只往別處望。
“想什么呢?”他欺壓上來,一下就將新娘撲倒在床榻上。
粉黛只覺下頭有花生桂圓什么的隔得腰疼,卻不知,這點疼算什么??!很快的,便是巨浪頻襲,疼得她大叫:“我后悔了,我為什么要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