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七旬,藍鴻濤有著這個年齡的老人很少有的開明和豁達。
他從來沒有因為藍晚清是女孩,在教育上對她有過什么松懈,也沒有因為她如今是一個集團總裁而忘記她也是個女孩,是他孫女的事。
藍晚清一直覺得,藍鴻濤不僅是她最親的親人,也是她人生里,事業(yè)上的指路人。
可最重要的一個身份,還是他是她的爺爺,她在藍家唯一的親人。
“傻丫頭,有什么好哭的,老頭子這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躺著呢,”藍鴻濤靠著枕頭笑著對她招招手,“快過來?!?/p>
藍晚清擦了擦眼淚,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帶了些微的鼻音看著他開口:“怎么會從樓上摔下來?”
“昨天下午在公園跟那些老頭子下棋的時候突然下雨了,我回去衣服淋得濕,急著上樓換衣服走的急了些,就出了意外,不是什么大事,小晴那孩子還專門給你打電話讓你回來。”
“你的事對我來說都是大事,”她眼眶泛紅的看著他強調(diào),“我說過什么事都不要瞞我?!?/p>
藍鴻濤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半開著玩笑,“好好,別哭了,一會兒說不定公司里還有人過來,讓他們看到你這么愛哭,以后在他們面前還能有什么威信?”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藍晚清從桌上抽了張紙在眼睛上印了印,四下張望了下開口問,“蘭姨沒在嗎?”
“她回去做吃的了,應(yīng)該一會兒就來了?!?/p>
藍晚清扭過身看著藍鴻濤腫的高高的腳踝,有些擔(dān)心的回頭看著藍鴻濤開口,“醫(yī)生怎么說?”
“只是腫了而已,消了腫就行,已經(jīng)上過藥了,別擔(dān)心?!?/p>
“我今天就讓人把你房間搬到一樓,這次不能再拖了?!彼{晚清語氣帶了點強硬。
這么多年來,藍鴻濤一直都住在樓上,年紀(jì)大了之后,藍晚清提過幾次想讓他搬到一樓住,就是怕什么時候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
可每次藍鴻濤都會一拖再拖,時間久了,自然就不了了之。
也怪她,如果早強硬些把房間給他換下來,今天這意外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這次只是幸運的扭傷了腳踝,如果嚴重點的話......
想到這,她忍不住又內(nèi)疚的紅了眼眶,看著藍鴻濤的眼里滿是擔(dān)憂,“爺爺,你可不能出事?!?/p>
她還要陪他好多好多年。
藍鴻濤剛想張嘴再調(diào)侃她兩句,崔蘭抱著保溫桶推門進來,看見坐在床邊的藍晚清,揚著笑開口:“剛下飛機?”
藍晚清站起身接過她手里的保溫桶,笑笑,‘嗯’了一聲,“辛苦了,蘭姨?!?/p>
“說哪的話,”崔蘭嗔她,“這本來就是蘭姨該做的。”
她在藍家做保姆多年,也算是看著藍晚清長大的,打心眼里喜歡這懂禮貌又善良的姑娘,也心疼她從小沒了父母,長大一個人撐著那么大一個公司,看著就辛苦。
27歲的年紀(jì),雖然說也不大,但是在她們鄉(xiāng)下,孩子都能上小學(xué)了,可這會兒小姑娘卻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她是真希望她能夠找到個合適的男人,知道心疼人的,早點有個好歸宿。
崔蘭拿過她手里盛好粥的碗,拍拍她開口,“知道你回來我在家里留了飯菜,你剛下飛機,回去吃點東西洗漱洗漱,這里有我,你放心,”頓了頓,皺著眉看她,“聽你說話鼻音還挺重,是不是感冒了?家里有藥,記得吃了再睡?!?/p>
崔蘭話說完,還沒等藍晚清開口,藍鴻濤也急著趕人了,“你蘭姨說的對,你剛下飛機也累,我這也沒什么事,不用你們兩個人都在這守著,你回去洗漱吃點東西,明天再過來,聽話?!?/p>
藍晚清張了張口,又閉上,揉了揉鼻子,悶悶的‘嗯’了聲,昨天覺得感冒好些了,誰知道今天又比昨天嚴重了,可能是繃著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這會兒她確實覺得頭都有點暈了。
她也沒再矯情,拿了包站起身,看著兩人,“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p>
崔蘭點點頭,送她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她先吃東西再吃藥。
藍晚清去了吳玉晴的辦公室,又問了一些藍鴻濤的情況,確實不嚴重之后,才安心離開。
回到家,藍晚清先去了樓上洗漱,才下樓到廚房把崔蘭留下的飯菜放在微波爐里加熱,加熱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下了飛機之后手機還一直沒打開過。
她昨天給Sean發(fā)了信息之后就直接關(guān)機了,也不知道他給自己回消息沒。
想著這個,藍晚清到玄關(guān),從包里拿出來手機,一邊開機一邊往廚房走,微波爐‘?!囊宦?,提示飯菜熱好了,這時候手機也正好開機。
接著,手機跟打架似的,未接來電,未讀消息的提示音便接二連三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