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敢不敢賭一個?”
玉氏對蘇霓錦問,蘇霓錦不甘示弱:“怎么賭?”
“就賭誰開的珍珠多,輸?shù)慕o贏的一樣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如何?有兩桶,我讓你先挑?!庇袷闲那榭雌饋砗芎?,雙手抱胸,爽快道。
她身后跟了幾個掌柜的,有些知道蘇霓錦的身份,有些不知道,全都等著她的回答,蘇霓錦哪有露怯的道理,隨手指了一桶蚌殼,說道:
“賭就賭!”
周圍的掌柜也是實在人,在蘇霓錦和玉氏開了賭局以后,他們居然尋了兩人做莊,讓其他人跟著在旁邊下注,蘇霓錦的賠率是一賠八,玉氏的賠率是一賠二,賠率越高,自說明風險越大。
蘇霓錦身邊的護衛(wèi)躍躍欲試,全都象征性押了一點在蘇霓錦這邊,算是全了太子妃的顏面。
珍珠蚌殼被一只一只的撬開,里面不乏產(chǎn)出珍珠,挖出來的珍珠全都放在兩邊一只托盤上,蘇霓錦這邊開了一半,十五個,出了一百多顆珍珠,但可惜都是小珠子,玉氏那邊盡管珠子沒有蘇霓錦多,但她很快就出了一顆拇指指甲大的粉珠,一顆就抵尋常幾十顆珠子。
眼看蘇霓錦這邊要落敗,忽然為她開蚌的張家嫂子倒吸一口涼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隨著她手中的蚌殼被撬開,從鼓起的蚌肉中取出兩顆晶瑩剔透的紫色珠子,托在手心里,有鴿子蛋那么大,熠熠生輝。
“是紫金珠!”
圍著的人群中,有人喊了這么一句,所有人都聞訊擠過來看。
玉氏驚喜的看向蘇霓錦:“你這小妮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我兩三年都沒開出一顆紫金珠,你今兒才露面,居然就開出了兩顆!哎呀呀,讓我說什么好呢?我今兒算是徹底服了‘運道’二字!”
蘇霓錦也是意外,本來都做好了要賭輸?shù)臏蕚洌l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張家嫂子將那兩顆紫金珠放在特定的溶液中清洗一番后,用蠶絲布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凈,裝到一只絨布小木匣中,遞到蘇霓錦面前:
“夫人運道真好!”
蘇霓錦接過那兩顆紫金珠,對著光看了好幾眼,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好了,接下來的蚌殼開與不開也沒什么區(qū)別了。有這兩顆紫金珠在,我橫豎是個輸嘛?!庇袷线駠u不已。
見蘇霓錦還在看那兩顆紫金珠,玉氏說道:
“咱們愿賭服輸,我既輸了,那便要給綿兒一樣最值錢的東西才行。”
蘇霓錦笑道:“繡娘要給我這兩顆珠子嗎?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正好可以給我家……相公,做一副紫金珠的腰扣。”
蘇霓錦很喜歡這兩顆從天而降的紫金珠,不僅是因為值錢,還因為這是碰運氣碰來的,兆頭好,她腦子里甚至都已經(jīng)勾勒出該給祁昶做什么樣的款式了。
玉氏從容一笑,說道:
“咱們賭的是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你覺得你的外祖母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兩顆紫金珠?”
蘇霓錦抬眼望玉氏看去一眼,明白她的意思,說道:
“小賭怡情,我贏了兩顆紫金珠就夠了。這是我贏了,我若是輸了,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頭上的金簪子,這兩顆紫金珠,夠買二十根我頭上的金簪子了?!?/p>
玉氏拉過蘇霓錦的手,指著她們面前的那片湖泊,說道:
“這片珍珠場,輸給你了?!?/p>
蘇霓錦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周圍的人也都驚住了,面面相覷,用眼神詢問,他們掌柜的今兒是吃錯藥了?這可是一片上等的珍珠場,從開拓要培水,花了足足二十年的時間,如今總算成了氣候,每年都能開出不少成色好的珠子,怎么說送就送了?
玉氏但笑不語,指了指波光粼粼的水面,蘇霓錦回過神來,趕忙搖手:
“不行不行。這怎么行!外祖母,您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可管不了這些。”
“不用你管。這場已經(jīng)很成熟了,張勇他們自會管的很好。這是賭注,你可不能不收。”玉氏說。
蘇霓錦愣了半晌,還是搖頭:
“什么賭注,您分明知道,我與您賭的不過是個玩笑?!?/p>
“玩笑不玩笑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玉氏一錘定音,見蘇霓錦還有話說,她又補充道:“我的好綿兒。這是我與你的賭注,也是我給我外孫女的禮物,這樣的珍珠湖,沈家在江南有十幾處,給你一處,算不得什么。別推辭了。”
“再說了。珍珠場給了你,那今后這珍珠的銷路,也就落你身上了。隨你是賞人,還是自己佩戴,或是售賣出去,總之一切都是你說了算。我可就撂手不管了啊?!?/p>
玉氏態(tài)度十分認真,不容蘇霓錦拒絕,直到在珍珠場吃了頓午飯,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圈,下午打道回府,坐到馬車上了,蘇霓錦還覺得云里霧里,不像真的。
蘇霓錦坐在馬車上,不住的摸右腳小腿,玉氏以為她是走累了,遞給她一只小玉錘,蘇霓錦搖頭推辭,表示自己不是累的。
她覺得小腿上的水泡破了,有些濕漉漉,火辣辣,畢竟走了半天的路,能不磨破嘛。
外頭忽然響起一道驚雷聲,蘇霓錦掀開車簾子往外頭看去,雨點開始打落在馬車上,蘇霓錦看著天色,心中估算著回到京城的時間。
“這兩天的雨還真多,一會兒上了官道就好了。你的人都有蓑衣嗎?”
玉氏問蘇霓錦,蘇霓錦掀開車簾,對跟在外面的護衛(wèi)問了聲后,他們表示出行裝備齊全,讓蘇霓錦不要擔心云云。
“到底是皇家護衛(wèi),跟一般的護院就是不同?!庇袷细锌澋?。
外面騎馬的護衛(wèi)開始整齊劃一的穿蓑衣,誰料就在這時,從山上沖下來一堆人馬,足足有百人之多,手持長刀,兇神惡煞,很快便將蘇霓錦她們的車隊團團包圍。
為首那土匪看見馬車后面的護衛(wèi)們正穿蓑衣,全都不是備戰(zhàn)狀態(tài),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一聲令下,土匪們便蜂擁而上,與護衛(wèi)們展開了激烈的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