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呢?她的理智早已喪失的干干凈凈,為了祁昶,她愿意犧牲,愿意奉獻,愿意為了那百分之一的成效去做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很努力很努力的保重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到一丁點兒傷害的?!碧K霓錦乖巧的回答。
祁昶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寢殿中亮如白晝,緊緊相擁的兩人安靜祥和,在彼此身上汲取令人愉悅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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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祁昶照例陪著蘇霓錦入睡,等到她‘睡著’之手,祁昶便如往常那般起身離開寢殿。
在他離開的那一刻,蘇霓錦的眼睛就睜開了,一直坐在床上等著聽隔壁的門扉聲響。雖然傍晚時的那場瞌睡讓蘇霓錦差點暴露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但也幸好那場瞌睡,將她失去的精神,多少補回來了一點。
今天祁昶入睡似乎很快,因為蘇霓錦覺得自己都沒等多久,隔壁就傳來了門扉震動的聲音。
祁昶動身了。
蘇霓錦腦中響起這項認知,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下床穿衣服,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迅速至極,準備好一切之后,蘇霓錦便輕車熟路的悄聲將寢殿的房門稍稍打開一些,從門縫鉆出去之后,蘇霓錦躡手躡腳來到祁昶的書房外。
見書房的門緊閉著,祁昶似乎并沒有出門的樣子,蘇霓錦心下疑惑,她剛才明明聽見開門的聲音了,照理說祁昶應該去花園了才對啊。
不過,她也沒忘記陪祁昶在書房里抄了五十遍書的事情,說不得祁昶今天的夢又是抄書,這么想著,蘇霓錦便試著推了推書房的門,悄悄的,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像一片無聲無息的月光般,鉆進了祁昶的書房。
書房里沒有燈火,月光也很幽暗,蘇霓錦盡管已經不知道悄悄來過這書房多少回,但還是會忍不住緊張,她站在門后,等自己的目光適應黑暗,環(huán)顧一圈后,將目光鎖定在書案前站著的那個人影身上。
祁昶站在那里干什么?
蘇霓錦正心下疑問,準備上前弄清楚祁昶今天晚上是做什么夢的時候,黑暗中的祁昶忽然動了,從一旁取了火折子,點燃了書案上的燈盞,突然的一室光華照亮了蘇霓錦眼前的黑。
不是吧,又是抄書的夢?
蘇霓錦心中一陣哀嚎,這祁昶上學時候,那些個老翰林給他的心理陰影面積到底有多大啊,以至于讓他當太子這么多年了,還忘不掉自己當年總是被罰抄書的經歷,一遍又一遍的在夢中重演。
有了之前的經驗,蘇霓錦今天就沒有那么手忙腳亂了,反正祁昶夢游的時候看不見她,蘇霓錦便也沒有躲藏的打算,徑直來到他身邊站定,就那么看著祁昶在書案上擺弄著紙和筆。
蘇霓錦看了一會兒后發(fā)現,今天祁昶的夢不是抄書,而是繪圖。他從書架柜子里取出了好些顏料,然后便有條不紊的在那里調配各種顏色,民間的畫大抵都是水墨,只有黑白兩色,但是宮中有一種類似工筆劃的技巧,就有些顏色需求。
蘇霓錦暗暗祈禱著,祁昶千萬不要夢到一晚上畫五十張畫什么的……繪畫不是蘇霓錦的強項,更何況還有顏色對比,她幫忙的速度肯定沒有寫字時那么快。
祁昶原本正在調配顏料,忽然開口說了句:“怎么沒墨了?!?/p>
蘇霓錦愣住了,不確定祁昶這話是不是在對她說,只見祁昶指了指她手邊的硯臺和墨條,冷道:“既在書房伺候,怎的連墨都不會磨?”
蘇霓錦哭笑不得,祁昶這是把她當成書房伺候的研墨宮女了?
“若是不會,還留下作甚?!逼铌朴忠淮握Z氣平平的開口。
蘇霓錦怕他把自己趕出去,心上一橫,研墨宮女就研墨宮女,只要趕緊把這祖宗的夢做完,讓他趕緊睡覺比什么都重要。
捏著嗓子,蘇霓錦輕聲回了句:“殿下恕罪,奴婢這就研墨?!?/p>
她不確定她的話,身在夢中的祁昶能不能聽見,見他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想來是聽到了的,蘇霓錦不敢耽擱,趕忙抓起墨條一下一下的替他研起了墨。
手中的墨條似乎比祁昶平時用的要軟一些,不過出墨倒是很多,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研磨好了,此時的祁昶已經坐在圈椅上,用她磨的墨,靜靜的坐在那里畫起了什么。
蘇霓錦看了一會兒后,才松了口氣,至少祁昶今天的夢不是繪畫五十張之類的,估計只是興致來了,想畫一幅畫陶冶陶冶他緊繃的情操吧。
蘇霓錦有恃無恐的趴在一旁,用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祁昶作畫,祁昶畫的是幅人物,黑墨勾勒出容顏和身姿,蘇霓錦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祁昶把畫中人嘴角帶的那抹梨渦都畫出來之后,蘇霓錦才意識到——
祁昶這畫的分明就是她嘛!
蘇霓錦歡喜的掩唇發(fā)笑,祁昶這人,做個夢還做的這么浪漫……甜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