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扎進被窩里,忍不住在被窩里踢了踢腿,將被窩踢出縫隙,冷風都灌進了被窩里。
碧心過來替他換擦汗的布團,看見他這番動作,連忙大聲喊了他一聲,“少爺!”
姜潮云立即壓直腿,用腳將被子展平,叫被窩很快重新暖和起來。
碧心松了一口氣,她給他擦了擦汗,低聲道︰“少爺,晚上不要踢被子,奴婢就在你榻下歇息,方便照看你。”
姜潮云應了一聲,碧心便在他床下打了個地鋪。
姜潮云將下巴擱在被角上,繼續(xù)陷入自己的世界。
前世的他都能因為喜歡他,為他守身如玉,這輩子的寒江穆又怎么可能會差呢?
姜潮云心里很快活,唇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碧心大概是最有感覺的,因為姜潮云毫不掩飾他的笑容,這樣的傻樂勁甚至持續(xù)到了第二天早上。
林月容看得直皺眉,問他︰“你這么傻樂做什么?”
姜潮云立即收斂了表情,吞吞吐吐地說︰“沒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忍不住想笑。”
林月容問︰“想情郎?”
情郎這個詞也頗叫人害臊,姜潮云一聽,臉頰登時就泛紅了,“沒、沒有?!?/p>
林月容︰“……”
她十分心累,已經(jīng)不想再和姜潮云說什么了。
不會聽的,是她的兒子,這方面的執(zhí)拗也和當年的她如出一轍。
若她一開始生的是女兒,恐怕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煩惱了。
姜潮云喝了藥,身體出了一身汗,很快就好了。
他這樣的身體素質,也不得不讓林月容佩服荀子陽的本事。
要知道在半年前,一次受涼都能要掉姜潮云半條命!
就在林月容這么想的時候,姜潮云壓低聲音悄悄在林月容耳邊說︰“荀先生好厲害啊?!?/p>
林月容臉上露出笑,正要讓他到時候回去好好感謝對方,就聽姜潮云說︰“荀先生是寒江穆請下山的,寒江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p>
林月容的笑容消失了,“誰跟你說荀先生是三殿下請下山的?”
姜潮云說︰“……我猜的,我聽到馬大夫喊他叫主子了?!?/p>
林月容聽了,冷冷一笑,“所以呢?他想挾恩圖報?”
姜潮云語塞,過了一會兒,又說︰“我十八歲生辰,寒江穆給我送了一面鏡子,一只食鐵獸,還有滿天的煙火?!?/p>
林月容一怔,說︰“這個也是他……?”
姜潮云見她表情松動,立即道︰“對啊,這也是他送的?!?/p>
林月容整理了表情,道︰“蠅頭小利,你出身好歹也是富貴之家,斷斷不能被這些外物迷惑心神?!?/p>
姜潮云又小聲道︰“其實這些他都沒有跟我說過,都是我猜的?!?/p>
林月容︰“……”
林月容表情微微松動,這三殿下在她兒子身上花的心思倒是很多——這一點比起姜左嶺來說實在好太多了。
當年姜左嶺沒什么家底,自有一番窘迫,她善解人意,出行游玩都是她付錢,未讓他付過分毫,但他竟也能安然處之,毫不羞愧。
然而這些到底都是外物,能不能長遠走下去,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林月容不想再去想這件事了,因此轉移了話題。
姜潮云見她排斥,也沒有繼續(xù)再說。
林月容其實對他已經(jīng)讓步很多了,姜潮云心里都明白,或許也是因為這種讓步,叫他覺得她還能再繼續(xù)讓步,所以稍微有些咄咄逼人了。
這不對,姜潮云心里有些愧疚,討好地對林月容笑了笑,說︰“娘,我給你捏捏肩?!?/p>
他說完,就挽起寬大的袖子,走到林月容身后給她捏肩。
林月容自然也知道他為何如此殷勤,心里有些微妙的感慨——原先那個處處需要她保護的孩子,現(xiàn)在也會因為外人,對他表露出這種姿態(tài),都說女大不中留,兒子也是如此。
這般想著,林月容那一直沉著的心,倒是慢慢地松緩了起來。
若那姓寒的真的能好好待云兒,也不失為一門良緣。
她這樣的轉變之快,皆是因為愛子之心,因此在這場連姜潮云都意識不到的博弈之中,林月容節(jié)節(jié)敗退,毫無勝算。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寒老師︰我為他守身如玉二十幾年
寒老師︰真羨慕你還是個純潔的處男,不像我,馬上就不是了。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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