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這個喜歡碰他后脖頸的毛病姜潮云之前是不大喜歡的,因為他后脖頸那片皮膚有些敏感,稍微碰一下都覺得癢,而寒江穆整個手掌覆蓋過來,他手心的繭子有些粗糙,摩、擦得那片皮膚很癢,能讓他渾身綿軟,沒有力氣。
但到現(xiàn)在,他喜歡寒江穆的觸碰,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讓他沉迷,被這樣捏著后脖頸,癢意從那塊皮膚迅速蔓延到心口,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姜潮云自己都搞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情緒,或許是安心可靠,總之,姜潮云對寒江穆這個舉動從一開始的不喜,到現(xiàn)在,竟是全盤接受了。
他懶洋洋的躺在寒江穆懷里,對寒江穆說的話沒有太大反應(yīng)。
寒江穆感覺到姜潮云渾身綿軟起來,輕輕地笑了一下,在他耳邊道︰“少爺睡會兒吧?!?/p>
姜潮云應(yīng)了一聲,剛閉上眼楮,滾滾的睡意便席卷而來,叫他昏睡了過去。
另一邊,皇帝與后宮嬪妃暫住的府邸大堂里,數(shù)位臣子坐在兩側(cè),在和寒初元議事。
“陛下,趙將軍失蹤多時,怕是兇多吉少,現(xiàn)下北寧失守,只憑段將軍和蔡將軍二人恐怕難以守住淮梁兩座關(guān)口,臣看還是繼續(xù)南遷為好?!北可袝R仁道。
寒初元臉色并不好看,“南遷一事不必再提,一退再退,外人還當朕怕了他們!”
說起來一肚子火,寒初元緊皺了眉頭,說︰“既然愛卿沒有別的計策,那便不用說了,下朝?!?/p>
從議事大堂出來,寒初元問身側(cè)的洪公公,“老三可有消息?”
洪公公低眉順眼道︰“回陛下,還未有三皇子的消息?!?/p>
寒初元語氣里難掩厭惡,“每次要用到他,他便不見人影?!?/p>
洪公公道︰“三皇子和林家一個少年接觸頗深,在奴才看來,恐怕是……”
寒初元見不得他吞吞吐吐,“是什么?別賣關(guān)子!”
洪公公壓低聲音道︰“三皇子恐怕是斷袖?!?/p>
寒初元聽到這個,眉眼反而松緩了許多,他嘴里哼笑道︰“老三這樣,怎能當?shù)闷鹧鄧鴩y(tǒng)?!?/p>
但凡為人父,聽到這個消息,惱怒和恨鐵不成鋼是在所難免的,但寒初元聽到這個消息,諷刺和愉悅反倒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
洪公公不意外寒初元聽到這個消息會是這種反應(yīng),雖然最近寒初元對三皇子頗有關(guān)注,不過洪公公在他身邊伺候這么多年,并沒有懷疑過寒初元對三皇子的厭惡。
若他猜得沒錯,寒初元此時拉攏三皇子,又是為了當年國師的批言。
當初可以為了那句批言置三皇子于死地,現(xiàn)在也可以為了那句批言重新拉攏三皇子,倒也不是有意傳他皇位,而是為了借運。
若三皇子當真如國師所說,能一統(tǒng)天下,保宏圖社稷,鞏國祚綿延的明君,那么他應(yīng)當是有紫薇運勢在身的,若是派他去戰(zhàn)場,或許能挽回戰(zhàn)局。
洪公公心里門清,倒不知道那三皇子是否也清楚皇帝態(tài)度的改變是因為什么,他猜三皇子應(yīng)當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也不會跑得這么快了。
不過洪公公確信寒江穆會回來,貴為皇子,這些年卻在鄉(xiāng)野過慣了苦日子,還去給人家當護院,這樣的委屈,這天底下沒幾個人能承受。
他也該明白,這次皇帝主動緩和關(guān)系,是他唯一的翻身機會。
洪公公想到此處,語氣溫和地說︰“陛下放心,三皇子會回來的?!?/p>
寒初元語氣又冷淡了下來,“但愿如此?!?/p>
頓了頓,寒初元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說老三和林家的誰接觸頗深?”
洪公公道︰“似乎是林家外嫁女的兒子,也就是林東岳林大人的外孫,姓姜,名潮云的一個少年。”
寒初元唇角翹了起來,“沒出息,要玩男人,好歹也挑一挑?!?/p>
他對這個消息并不是很關(guān)注,他也不覺得老三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頂多是玩玩,不過知道他的喜好也好辦,到時候送幾個身份高貴的少年給他,以表他這個做父親的對他的關(guān)心。
寒初元算盤打得極好,面上道︰“永王現(xiàn)在如何?”
之前他對永王寒永凈是頗為疼愛的,這種疼愛倒也是真的,在此之前,他哪個兒子都不會打心眼里疼愛,反而兒子越大,他便越有危機感。
只有寒永凈是個例外,因為他足夠依賴他,雖然年歲有十七歲了,但在他面前一直像個未斷奶的孩子一般,這樣便足夠讓寒初元對他有憐愛之心了。
然而之前寒永凈被歹人去了勢,還剃去了重要的頭發(fā),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還在床上躺著……
寒初元雖然將歹人背后的趙家全都下了獄,但到現(xiàn)在還沒處決,以至于寒永凈對此頗多怨言,沒了從前的可愛,叫寒初元不大想去看他。
洪公公回道︰“永王殿下如今好了許多,已經(jīng)能下地走幾步了,不過……”
他略有遲疑,不敢繼續(xù)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