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譽伶覺得最近家里出了太多事, 先是父親的公司面臨破產(chǎn),后來父親莫名其妙被抓。母親倒是去探望過兩回, 具體情況她也不知道。
原本的別墅住不成了, 豪車也被收回, 以前收集的各種香包、奢侈品也被扣押,跟著母親搬到一所小公寓?,F(xiàn)在不但凡事要親力親為, 包括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母親竟然還讓她出去找工作。
薛譽伶之前其實也有工作, 在父親的公司里坐班,平時就玩玩游戲, 周末和幾個小姐妹出去玩。大學文憑是花錢買的, 三流野雞大學。專業(yè)倒是高大上,國際經(jīng)融貿(mào)易,上課老師講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過當季流行的新品、限量包包款式卻是一清二楚。
她自視甚高, 二十好幾, 還未談過戀愛。父親未破產(chǎn)之前, 還肖想過嫁入豪門,現(xiàn)在這個情況, 估計嫁入一般人家都困難。
不過苦中也有樂的是,有個青年才俊正在追求她。青年才俊叫李孝,長相端正, 年輕有為,碩士文憑,憑自己買車買房。看起來挺不錯, 母親也很喜歡。
唯一不好的是,家里是農(nóng)村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在交往過程中,隱隱透露出一定要生兒子。
李孝人如其名,十分孝順,三十了還和媽住在一起,以后結(jié)婚后,也會和媽住在一起。
這些她都可以忍,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李孝得知她是申總夫人的姐姐后,有意無意地讓她介紹梁辰認識。最后得知,原來李孝正是申氏集團的員工,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建工程師。
兩人交往了半個月,李孝就向她求婚了,李母印了一大摞請?zhí)?,要她到申家來送?/p>
別人不知道她和梁辰關系如何,她可是清楚得很。以前在家,總是對梁辰頤指氣使,現(xiàn)在要她拉下臉來奉承梁辰,她可做不到。
不過看婆婆那個樣子,不送請柬估計不會讓她進家門,母親也勸她和梁辰搞好關系,她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結(jié)婚麻煩事真多,天天要應付糟心的鄉(xiāng)下親戚,還有諸事挑剔的婆婆,就差沒有明說嫌棄她的父親入獄,她沒有工作了。
幸虧李孝比較疼人,千方百計給她送來sharly吳新款發(fā)布秀場入場券。雖然現(xiàn)在買不起了,去會會以前的朋友也是種消遣,不用終日面對油鹽醬醋茶了。
“請問你找哪位?”王阿姨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外,手上拎了一塑料袋水果的薛譽伶和李孝。
“我……”薛譽伶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們是梁辰的姐姐和姐夫,這不是快結(jié)婚了嗎,我們是來送請?zhí)??!崩钚⒖焖賹⒃捊舆^去,揚起手中的大紅色請柬。
“你們等等,我進去問一問?!蓖醢⒁逃悬c奇怪,從未聽說梁辰還有個姐姐。
薛譽伶覺得受到怠慢,臉色不是很好。李孝卻笑嘻嘻地和王阿姨說話:“大姐,這是我愛人薛譽伶,我是李孝,你就說是姓薛的姐姐,梁辰就知道了?!?/p>
王阿姨速度很快,五分鐘就出來了,將兩人請進去。
薛譽伶覺得很丟臉,李孝覺得很高興,妻子竟然真是總裁夫人的姐姐,那他和總裁還算得上連襟了。
梁辰正在試禮服,一看就是高端定制,高品質(zhì)的布料泛著光,衣服熨燙的褶皺清晰可見。
梁辰抬眼看了薛譽伶,并不熱情,淡淡地喊了聲“姐姐”。李孝推了推薛譽伶,她才不咸不淡地喊了聲“小辰”。
雙方介紹之后,薛譽伶和李孝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被冷落著,看著申奶奶拿著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梁辰身上套。
梁辰換了一套民國中山裝,扣上最上面一扣紐扣,儼然一個民國世家小少爺。
申奶奶一直在旁邊毫不吝嗇地夸贊:“小辰穿這個真好看,和以棠的爺爺年輕的時候一個樣?!?/p>
“媳婦,你說是吧,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鄙昴棠棠弥隊敔?shù)恼掌瑢χ撼降哪樕舷麓蛄俊?/p>
申媽媽覺得一點都不像,梁辰比申爺爺長得很好看,也不好意思反駁,在一旁要笑不笑。還是申爸爸誠實,直接說了一句:“媽,不像?!?/p>
看著申奶奶生氣的樣子,還補充一句:“小辰比爸年輕的時候好看多了?!?/p>
氣得申奶奶跳腳,大罵“不孝子”。
申以棠端著筆記本電腦發(fā)文件,間或抬頭看一眼,眼底滿是寵溺。他跟著申爸爸說了一句“不像,小辰更好看”,也收獲了一個“不孝長孫”的名頭。
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笑語晏晏,薛譽伶覺得自己就是局外人,非常礙眼。她起身想告辭,李孝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申奶奶旁邊,一連串的彩虹屁吹捧。
“奶奶,爺爺年輕的時候好帥氣,真是器宇軒昂,氣度不凡?!?/p>
“爺爺這么帥,想必年輕的時候很多人追求吧?!?/p>
“爺爺?shù)臉幼?,一看就是學識不凡,滿腹詩書?!?/p>
“…………”
申奶奶知道梁辰之前在薛家過的不好,不過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勉為其難地敷衍了幾句。
李孝完全看出申家的不耐煩,并不在意,奉承的話像不要錢一樣說得溜圓。
薛譽伶也不知道李孝是怎么從一張照片看出這么多東西的,她有點不自在,手腳無處安放,只能保持著假笑,臉都快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