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從工作艙醒來,人恍惚了一會兒之后,第一時間召喚了系統(tǒng),但無論他怎么呼喚,系統(tǒng)都沒有回應(yīng)。
系統(tǒng)是怕面對他?還是另有隱情?
林奇決定親自去聯(lián)盟察看。
到了聯(lián)盟總部后,林奇先去向服務(wù)臺查了自己的服務(wù)年限,被告知自己還在‘試用期’之后,馬上就猜到了他在小世界的滯留真是系統(tǒng)搞的鬼,他低頭煩躁地抿了下唇,抬臉又是笑得無害,“我能問下我的輔助系統(tǒng)去哪了嗎?”
服務(wù)臺很快就做了回應(yīng):系統(tǒng)磕綜藝磕暈了,做假數(shù)據(jù)打榜被抓了。
林奇:“……”
“很抱歉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這邊可以為您申請新的輔助系統(tǒng)……”
“不用了,”林奇馬上打斷道,“我可以自己去完成……”林奇硬生生地吞下了‘任務(wù)’兩個字,接道:“接下來的小世界。”
“稍等哦,這邊要判定一下您的任務(wù)資格,因為您在這邊的信用級別比較低,審核結(jié)果會在五個工作日后發(fā)到給您哦。”
“謝謝?!绷制娌惶珦慕Y(jié)果,在聯(lián)盟那里,他就算是一開始搞砸了,也已經(jīng)完成了許多世界,早該從黑名單里出來了。
五天的時間,林奇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他已經(jīng)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小世界里,在這個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反而感到了陌生和不適應(yīng),腦海里反復(fù)地回想起‘他’的質(zhì)問,他所處的聯(lián)盟又是什么?他在其中所扮演的又是怎樣的角色?他的喜怒愛恨是自然發(fā)生的,還是有人在操縱著?
他的黑化值進度條又是掌握在誰的手里?
想著想著林奇會覺得心慌,然而他又想到了對方所說的——‘我即是真實’,心里又平靜了下來。
很想再次見到‘他’。
‘他’也是一樣嗎?
幽暗的街角,污水泛著彩光,悉悉索索地有不明生物逃竄過去,傷痕累累的身軀靠在冰冷潮濕的墻壁上心如止水。
路燈有一下沒一下地閃爍著,郎彥凝視著黑夜中閃動著的燈火花,心中也忽明忽暗地跳動了——他會來嗎?
“那雜種在哪呢?”
“跑得死快,他媽的快找!”
……
凌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了,郎彥無動于衷,會有人從天而降來救他,沒有……也不要緊,他是‘男主角’嘛,郎彥自嘲地笑了一下。
人影終于來到了路燈下,“好啊,小雜種,跑這兒來了……”
郎彥瞟了他一眼,臟污的臉上平靜無波,很長時間沒有修剪的頭發(fā)雜亂地鋪在額頭,從碎發(fā)中透出的雙眼射出冷凝的光,這是一雙啞黃色的眼睛,燈光一下一下地打在眼瞳中心,晃蕩得如通黑夜里的狼。
“媽的,小雜種,還真能跑,”魯維喘了口氣,歪了歪頭,對著郎彥張開了嘴,露出一點鋒利的尖牙,“再跑啊,操你媽的。”
雙腿已經(jīng)到了極限,無力地垂落在地面,胸口流著血微微喘息,郎彥此刻狼狽到了極點,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世界設(shè)定如此,因為——要給別人對他施恩的機會。
閃爍的路燈燈泡忽地‘嘭’得一聲,火花一閃而過,燈也徹底熄滅了,魯維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見沒什么異常,重新將目光移向了郎彥,即使在黑暗中,他依舊能看得很清楚,那張雜種臉上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那讓他感到了被冒犯的憤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魯維上前,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刀,用刀背輕輕拍了拍靠在墻上的郎彥的臉,瞇著眼不悅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雙眼睛,你以為你真能返祖嗎?我告訴你,你就是個雜種,這輩子也不可能,就算你有一雙和他們相似的眼睛,你也不配,玻璃和寶石的區(qū)別,你懂嗎?”
郎彥聽得很無趣,心想看來對方是不會回來了,也是,都已經(jīng)被看穿了,怎么還會回來自討沒趣呢?他怎么還會有這樣強烈的期待呢?
魯維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給激怒,刀尖頂在了他的臉上,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到底服不服?”
面前發(fā)生的狀況讓郎彥有點想笑,外強中干的混混都能因為他不愿意加入而對他圍追堵截,讓他幾乎半死不活,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待遇’,必要被人踩入爛泥里,才能平地飛升,打臉眾人,說實話,如果真的讓他選,他寧愿要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愛。
可惜,沒有普通的生活,更沒有愛。
郎彥猛地揮開了對方的手,原本以為郎彥已經(jīng)脫力的魯維不僅手上的刀子被打飛了,人還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雖然郎彥的的確確只是普通的原人,但郎彥看上去實在與那些高高在上的祖人太像了,尤其是那雙野獸一樣的眼睛和永遠都打不倒的體力。
在這一片混亂的地帶里,魯維就是絕對的王,他不允許有人挑釁他的地位,即使郎彥只是在這里占了一間破爛的屋子,只要不向他臣服,那就是不行。
祖人之間嚴格的等級制度在原人之間應(yīng)該是不適用的,而事實卻是原人比祖人要更在意這些,也許是因為他們永遠不能返祖,不能學(xué)其義,所以只能學(xué)其形。
魯維不能接受自己內(nèi)心對郎彥存在的莫名忌憚,惱羞成怒道:“他媽的,還敢橫,老子捅死你!”
拾起地上的刀,魯維沖上去用力捅了進去,刀尖刺入身體內(nèi)的疼痛感瞬間尖銳地進入郎彥的大腦,他微微笑了一下,覺得自己也該死心了,是時候心無雜念地過好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