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能狠下心跳樓,或許是遭遇了什么無法忍受的委屈吧。
“要不要他輔導(dǎo)?你想想,他是鬼,誰也看不到他,讓他跟著你,你有不會的題目,指一下他就能給你講,方不方便?你不想將鬼帶回家,他是地縛靈,離不開學(xué)校,豈不是正好?”
阮北被他說得心動,支吾道:“要是他不會講題呢?”
秦固:“會不會試一下就知道了。”
阮北仔細考慮了一下,猶豫著點頭:“那咱們?nèi)フ宜坎贿^也不能強逼人家,我問問他,愿不愿意,若是愿意,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燒給他當補課費?!?/p>
秦固還真沒想過跳樓鬼愿不愿意的事,畢竟他入學(xué)那年,那只鬼以為他是來除他的,嚇得差點兒哭暈過去。
嗯,現(xiàn)在依舊見他繞道走,最近這么活躍,一是因為高考臨近,離他忌日越來越近;二就是秦固不在學(xué)校,所以這只鬼就浪起來了。
中午吃完飯,秦固給師傅打了個電話,阮北身上的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而且重生的消息他打算瞞著,誰都不說,只跟師傅大致描述了一下阮北和陸思白的情況——
阮北一遇見陸思白就倒霉顯然很不正常,還有陸思白黏著阮北不放的態(tài)度同樣奇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古怪。
徐自端很是驚奇:“你自己沒看出什么嗎?”以他徒兒的道行,如果真施了法術(shù),不至于一點兒痕跡看不出來。
秦固確實沒看出來,否則也不會求助師傅,按理說陸思白如果真的用玄學(xué)手段對阮北做了什么,不可能只在他自己身上施行,因為阮北是受體,身上必然會有施術(shù)殘留的痕跡。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陸思白還沒來得及下手。
可他沒辦法跟師傅這么說,否則要怎么解釋他竟然能預(yù)知未來的事?最后只好含糊著說不太清楚,托師傅幫忙整理一下這方面的術(shù)法。
以前他對這些“旁門左道”不感興趣,只專注于能提升自己戰(zhàn)斗力的法術(shù),現(xiàn)在是嘗到偏科的苦果了。
以后帶小師弟,更得全知全能才是,這下恐怕有不少功課要補。
不過,帶的是他家小北的話,他甘之如飴。
徐自端倒是挺高興徒弟終于愿意平衡發(fā)展了,一味追求攻擊手段并不是什么好事,年輕人心高氣盛,天賦遠超常人,同輩的沒幾個能跟他比,難免心生傲慢。
所以不管因為什么使他心態(tài)發(fā)生改變,徐自端都覺得是件好事,這會兒年紀小還沒出師,吃了虧也有他這個師傅給找補回來,以后獨立了再跌跟頭,代價可能就大了。
事辦好了,就等著師傅幫他整理相關(guān)資料,秦固掛電話之前,覺得小北拜師的事應(yīng)該說一聲,于是順便提了一句:“師傅,我給你收了個小徒弟?!?/p>
徐自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秦固忍不住皺眉,師傅這把年紀,就開始耳背了嗎?
本著尊師重道的良好品德,他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我說我給你收了個小徒弟,就是我小師弟?!?/p>
徐自端:“……你不用這么大聲音,我聽的見,我什么時候說要收徒了?”
秦固:“我代師收徒?!?/p>
其實還沒有,他們師門入門程序還挺繁雜鄭重的,他什么都沒準備,當然不可能讓小北的拜師儀式敷衍了事。
徐自端剛剛因為徒弟知道上進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沒好氣道:“就知道給我找事,不收!”
收徒是那么隨隨便便的事嗎?他每個徒弟都是精挑細選,品性天賦皆為上佳,才會收入門下,好生教養(yǎng),名為徒弟,實則看作半子。
再有,他一把年紀了,雖然沒有明說,但觀里上下,他自己,都是將秦固當作關(guān)門弟子,哪還有心力再去從頭教個小徒弟。萬一以后徒弟還沒出師,他壽命盡了,真是死都閉不了眼。
秦固不高興了,牛皮都給小北吹出去了,這是要打臉?不可能的。
“師傅你真不收?”秦固問。
“不收,你趁早跟人家孩子說清楚,別耽誤人家,要是孩子父母因此找你麻煩,你自己擔(dān)著?!?/p>
“行吧?!鼻毓萄b模作樣嘆了口氣:“難得遇見個陰陽眼,這么好的天賦,小孩兒也乖的很,又乖又軟,特別聽話。我還想著良才美玉給師傅你先定下,結(jié)果您不要,那算了,我去問問堪師伯,這么好的孩子,走風(fēng)水一派也挺好的。”
堪云子是他師傅的好友,風(fēng)水大家,在風(fēng)水一脈的地位跟他師傅在天師一脈差不多,都是領(lǐng)軍人物。
“胡說!陰陽眼最適合天師一脈!”
徐自端急了:“你怎么不早說,那孩子在哪?你趕緊把名分給我定下,以后那就是你小師弟,把地址給我,我這就來接小徒弟?!?/p>
這般好的天賦,學(xué)什么風(fēng)水,天天就給人看房子看裝飾擺件的,還是他們天師一脈更能發(fā)揮陰陽眼天賦。
至于品性,能讓他這狗脾氣的小徒弟不絕口的夸,那可見是真的乖。
秦固小心眼又記仇,連自個兒師傅都捉弄,不緊不慢道:“算了吧,我仔細想想,咱們這行確實挺危險的,萬一小孩父母找我麻煩怎么辦?我一個孤兒,可沒長輩替出頭?!?/p>
要不是隔著電話線,徐自端現(xiàn)在就能請戒鞭抽這個孽徒一頓,有這么消遣師傅的嗎?!
老道士氣的吹胡子瞪眼,在電話里把秦固大罵了一頓,警告他要是小徒弟帶不回來,他也不用回來了。
秦固還真想皮一句,那我?guī)硗端T。
最后還是考慮到師傅年紀大了,氣出個好歹不得了,自己先低了個頭:“成,那說定了,就是我小師弟了,您不教他都成,我來教,不許讓別的師伯師叔收徒?!?/p>
雖然同門都是師兄弟,但同一個師傅的到底更親近。
師徒倆記仇一脈相承,當即嘲諷道:“你成嗎?你就會扔雷,也教他扔雷?”
其實秦固會的當然不止雷法,不過確實雷法學(xué)的最好用的最多。
這話就戳到秦固痛處了,他咬牙道:“那么些簡單術(shù)法,我有什么不會的?便是不會,我隨便學(xué)學(xué)就會了,絕不會耽誤他?!?/p>
徐自端暗自好笑,你這混小子也有今天。
“那你先把我小徒弟送來吧,若是不方便,告訴我地址,我派人去接也成?!?/p>
“那可不行,小孩兒上學(xué)呢,現(xiàn)在把人帶走,人父母真要找麻煩了。”
徐自端雖然年紀大了,但并不迂腐,也很支持觀里的年輕道士多學(xué)知識,自小入門的小道士考上大學(xué),觀里還會幫著出學(xué)費。
因此聽見秦固這么說,他便沒再催,只叮囑秦固千萬將人看好了,放假了就趕緊帶他去觀里,先把拜師儀式辦了,正式定下名分。
成功敲定好阮北拜師的事,秦固心情大好,阮北見他眉眼含笑,問他遇見什么好事了。
秦固就順便表了個功,把他跟師傅的通話內(nèi)容刪刪減減告訴阮北,說他師傅特別想收他為徒,激動地差點就直接坐飛機過來接他走了,還是他好聲好氣把對方勸下。
阮北聽說自己竟然這么受重視,高興得不得了,兩眼彎成月牙,羞赧道:“是師傅人好?!?/p>
秦固逗他:“師傅好,師兄不好嗎?來,叫聲師兄聽聽?!?/p>
阮北給了他一拳,讓師兄感受了一下來自師弟的熱情。
下午照常上學(xué),上完課,阮北跟秦固在食堂隨便吃了點兒填飽肚子,然后就去找那只學(xué)霸鬼。
阮北的陰陽眼雖然好用,但他本身沒什么道行,除非鬼到了他眼前,否則他看不見。
秦固不一樣,他雖然看不見,但他法力強,哪有鬼他稍微感知一下就知道。
他說學(xué)霸鬼在男寢四號宿舍樓,正好就是林登科寢室所在的地方,看來他的室友說鬧鬼,不是開玩笑。
阮北借口去看望同學(xué),給同桌送了點兒水果,還有他的筆記,想來林同學(xué)現(xiàn)在最想要的就是這個。
秦固去找學(xué)霸鬼,阮北剛從林登科寢室出來,秦固就給他打電話說,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