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臉難受地?zé)o視了后面的腥風(fēng)血雨,“末爺趕緊換了衣服暖暖身子,已經(jīng)是深秋了,外頭天氣涼風(fēng)也大,要是吹壞了就——”
“——埃,你倒是說句話啊蕭衍,你說除非是有人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想跟這么個磨盤臉的姑娘滾床單吧?”
“…………………………………”管家這會兒恨不得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掃了眼面前這位“腦袋被門夾了”了大爺,用近乎于蚊子哼哼的聲音說,“云媽特意給準(zhǔn)備了甜湯——”
管家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茶幾那邊的蕭炎就牙疼似的嚎開了:“什么?——云媽,你不是說是怕我晚上沒吃飽才給煮的甜湯么?”
管家終于一臉承受不住地尷尬住口。
云媽干脆縮在廚房里裝死。
這時候,忽然是到自己這是從一個戰(zhàn)場踏入了另一個戰(zhàn)場的蕭末終于一掃之前面無表情的模樣,笑了——十分惺惺相惜地用同情的目光瞅了一眼管家,他自顧自抬腳往雙胞胎兄弟那邊走去。
這時候已經(jīng)第一時間給他爹找完不痛快的蕭炎已經(jīng)滿足地住口埋頭繼續(xù)玩他的PSP,而坐在他對面的蕭衍,則是從頭到尾腦袋都沒動一下,漫不經(jīng)心地一手拿著調(diào)羹,一手在翻看手中的英文原文雜志。
蕭衍看得非常認(rèn)真,好像不是光看看上面的圖的模樣。
蕭末又忍不住歪腦袋看了一眼低頭使勁兒玩游戲機(jī)的蕭炎,不得不再一次感嘆了物種的豐富性。
云媽估計是看外面沒動靜了,這會兒小心翼翼地從廚房里走出來,重新給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甜湯出來放在蕭末面前——看樣子是在一直加熱等著蕭末回來就好吃的。蕭末低頭看了一眼,里面銀耳鳳梨枸杞紅棗樣樣俱全,吸吸鼻子就是滿鼻子的清甜香味,還真是或多或少地驅(qū)散了這會兒他身上從外面帶進(jìn)來的那股子寒氣。
拿起勺子攪了攪,正想往嘴里送,這時候外面屋子的門再次響起,是蕭祁這會兒大概停好了車剛進(jìn)門,蕭末又扔下勺子,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讓云媽再端一碗甜湯來,然后招呼蕭祁過來坐。
蕭祁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蕭末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貨今晚整個兒中了吸魂大法似的不在狀態(tài)。
等到云媽端出來第二碗甜湯,蕭祁這才跟在她后面慢吞吞地往蕭末這邊走,到了茶幾邊上,看了一眼低頭干自己事的蕭炎和蕭衍,又猶猶豫豫地站在了一邊——蕭末不耐煩了,挑挑眉問電線桿子似的杵在自己跟前的蕭祁:“你站著吃?”
蕭祁:“末爺……”
“你站著吃也行,”蕭末微微瞇起眼,“甜湯別濺我身上?!?/p>
蕭祁閉上了嘴。
大概是覺得這會兒茶幾邊上的尷尬氣氛比游戲更有意思,溜兒圓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蕭炎唇角邊掛上一抹惡意的笑容扔開PSP抬起頭來,正準(zhǔn)備順著蕭末的嘴奚落蕭祁幾句拉下仇恨,卻在抬起頭看見站在茶幾邊上的男人的第一秒,那抹笑容從蕭炎的唇邊消失了——
蕭炎不笑的時候,看上去跟蕭衍那是真正一個模樣……
不,準(zhǔn)確地說,看上去比渾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蕭衍更加危險。
這完全和他年紀(jì)不符合的氣場,就連此時坐在他身邊的蕭末都有些愣住——他被這奇怪的氣場凍得不行,不由自主地扭頭去看這祖宗又整什么幺蛾子,卻不料,一回頭就撞上了一雙微微瞇起的琥珀色瞳眸。
蕭炎在打量蕭末——
掃描器似的將他從頭看到尾,將自己的目光從男人明顯過長過大的衣袖口上收回來,他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輕蔑表情,轉(zhuǎn)過頭,又去打量蕭祁。
就這么被扔開在一旁的蕭末表示被鄙視得有點(diǎn)莫名其妙,伸出手不自然地弄了弄被狗血糊得已經(jīng)開始發(fā)硬的頭發(fā),搓下一些干澀的血塊,卻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另一束冰冷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背上——
蕭末屁滾尿流地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雙生子中的哥哥蕭衍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從手中的雜志中抬起頭,這會兒,他正面無表情地坐在茶幾的另一邊,沉默地看著蕭末的手和他手上干澀的血跡。
蕭祁站在茶幾邊——作為這一家三口之中唯一的外人,他只能低著頭,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茶幾上那碗蕭末特地讓人給他準(zhǔn)備的甜湯,直到那蒸騰而上的熱氣看得他眼睛里都出現(xiàn)了重影,當(dāng)身上那令人渾身不自在的掃視目光終于移開,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這時候,蕭祁卻聽到坐在不遠(yuǎn)處的小少爺,忽然語出驚人地,用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語氣問——
“蕭祁,你和這老頭上過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