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先生,您真的又想買這套房子了?”電話那頭,年輕女孩的聲音急促不已,尾音帶著點顫意,似乎在壓抑內(nèi)心極度的激動和雀躍。
連奚輕輕頷首︰“對,我和室友打算買下這套房子?!?/p>
小劉︰“誒好,我這邊完全可以的,也可以立即聯(lián)系房東,就是……”遲疑了許久,小劉還是道︰“不好意思連先生,房東在外地,因為他本來定的今天就回蘇城,結(jié)果您昨天說不買了,所以房東那邊有點生氣。希望您別介意,我想再向您確認一下,您是真的要買這間房子?”
真的要買這間房子?
要一直住在這?
連奚握緊了手機,聲音沉著︰“對,我確定。”
“好!我這就聯(lián)系房東,謝謝您,連先生。”
掛斷電話,短發(fā)女孩面色潮紅,興奮得雙眼發(fā)亮。已是深夜十點,她卻沒有回家,還在門店里整理資料。正巧按下最后一個回車鍵,把客戶資料輸入電腦,小劉望著閃爍熒光的電腦屏幕,過了幾秒,才回過神。
“真的要賣房啦?”
小劉只感覺飄飄忽忽,一切都美好得不切實際。
難道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否極泰來?所有的壞運氣都經(jīng)歷了,接下來剩下的,就只有好運了。
還沉浸在即將賣房的喜悅中沒緩過神,忽然,手機又滴滴響了,小劉低頭一看,倏地雙目睜大。很快,她又發(fā)了一句微信消息過去。得到對方肯定的回復(fù)后,她再次撥打電話。
“喂高先生,您好您好,這么晚打給您真是不好意思。您是有什么事嗎?”
“啊,我沒事的,我現(xiàn)在就有空,您有什么事我都聽著呢,您盡管說就行了?!?/p>
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小劉快速地記錄下客戶的需求。當聽到那句“買幾間商鋪”時,她怔愣地看著空白的筆記本,拿著筆的手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回應(yīng)。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wěn)溫和的聲音︰“沒聽清楚嗎?”
小劉︰“沒沒沒,我聽清楚了,您繼續(xù)說。高先生,我確認一下,您是想買幾間商鋪?!”
電話另一端傳來輕快的笑聲︰“嗯,是。之前你幫我找房客,也辛苦了。我看你辦事蠻踏實的,手腳也麻利,很快就給我找到了租客。所以這次這件事也麻煩你了,沒什么問題吧?!?/p>
“當然沒有!謝謝您,高先生,我明天就給您回復(fù),一定把資料整理好了都交給您?!?/p>
掛斷電話,小劉這次真的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徹底砸暈了。恍惚間她莫名想到︰“連先生和高先生好像是對門鄰居吧……”
是的,這次打電話買商鋪的人正是高嘉尋。
三個月前,捩臣誤以為高嘉尋的執(zhí)念是鬼魂,硬是要送人家去投胎。兩人花了一天時間終于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幫高嘉尋完成執(zhí)念,不再被回憶困鎖住。
高嘉尋是個成功商人,他要買的商鋪,要求在黃金地段,鋪面還要大。一旦交易成功,絕對會得到一筆不小的中介費。
小劉連續(xù)被兩個餡餅砸中,激動過后,趕緊拿起電話,給千里之外的母親打電話。
同一時刻,她并不知道掛斷她的電話后,她的大金主高先生坐在豪華轎車的后座。城市斑駁陸離的霓虹燈光透過淺褐色的窗貼,照射進車內(nèi)。高嘉尋抬起手,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坐在前座的助理見狀,關(guān)切地問︰“高先生,直接送您回家休息嗎?!?/p>
高嘉尋搖首道︰“不用,去凱賓斯。”
助理皺眉道︰“您今天早上剛從港城回來,又忙了一整天,要不還是休息一下吧。”
尋常助理或許不敢這么和老板說話,干擾老板的決定。但高嘉尋向來對手下十分優(yōu)厚,平易近人,所以他們才敢“出言不遜”。
因為他知道,助理也是為自己好,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高嘉尋笑了笑,道︰“沒事,王先生在凱賓斯,他難得回蘇城一趟,兩個月沒見了,還是先去見見他?!?/p>
助理只得嘆氣道︰“老李,去凱賓斯。”
司機老李問道︰“凱賓斯會所?”
“對?!?/p>
車子穩(wěn)穩(wěn)地駛向蘇城著名的高檔休閑會所凱賓斯。
安靜的車廂內(nèi),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過了不知道多久,高嘉尋又問︰“我記得王家小少爺是上個月走的?”
助理︰“是啊,上個月7號?!?/p>
高嘉尋︰“也是可惜了,才十七歲。那孩子我見過,比他大哥王先生要更沉穩(wěn)點?!?/p>
助理沒忍住說道︰“您說這親弟弟剛死,做大哥的就整天花天酒地,這世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钡満z千年!后面這句助理沒說,高嘉尋卻知道他的意思。
王家大少爺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但為了生意,他必須去討好對方。
高嘉尋︰“行了,別說了。”
這時,司機老李好奇地問︰“先生,什么病啊,那么有錢也治不好?”
助理笑道︰“難道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得了命?王家小少爺那是腦癌晚期,王家送去美國,花了不知道多少美金都治不好,最后三個月干脆就放棄治療,直接回蘇城,聽說王老爺子也同意了兒子的心愿,不再讓他受治療的痛苦,放他回來,度過最后的安穩(wěn)時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