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懟懟瞥了他一眼:“少廢話,開陣?!?/p>
“想走?”趕尸匠眾人皆祭出手中金針,一根根金針刺入房間四周的墻壁之中,針尾的絲線宛如蛛網(wǎng),將整個餐廳圍住。
林子書拔出地上的西洋劍,輕笑一聲:“有本事,便攔?!?/p>
林子書話音一落,劍尖在地上一轉(zhuǎn),紫色陣法光華大作,趕尸匠往這邊沖來,有一人碰到了長桌,桌上被繃帶包裹著還動彈不得的小黑狗倏爾發(fā)出“嗷”的一聲。
小黑狗沒有在陣法里面……
這句話剛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我便覺掌中一空,李懟懟身影轉(zhuǎn)眼便落到了小黑狗身側(cè)。
“李一言!”林子書一聲厲喝,那獨眼趕尸匠手中金針立即射向出了陣法的李懟懟,李懟懟抱住桌上的小黑,就地一滾,手指金光擋住迎面而來的金針,他正要想往陣法此處趕來,卻沒想那獨眼趕尸匠倏爾再動金針,那金針擦著李懟懟的眼珠而過。
李懟懟一聲悶哼,我根本不知道他傷到了哪兒。
林子書當機立斷,西洋劍一甩,刺斷金針之后的絲線,劍滑到李懟懟腳下,劍尖迅速轉(zhuǎn)動,在他腳下畫出一個紫色陣法。
林子書同時催動兩個陣法,光華刺目的閃耀之后,我雙腳重新落地。
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我沒來得及看四周,只覺在這一通折騰之后,我再難壓住心頭翻涌的腥味,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身旁的林子書嫌棄的瞥了我一眼,挪開兩步,走到了落在另一方的李懟懟身前:“一言,我竟不知,你有朝一日竟然會為了一條……狗,去拼命?!?/p>
我沒聽到李懟懟的回答,但卻聽到一聲輕響,林子書被推開,在我那攤黑色的血跡前,李懟懟帶著些許踉蹌的走了過來。
他在我面前蹲下,美麗的金色長發(fā)落到了地上黑色的血水中。
“吳一語?!彼麚崦业哪槪瑫r也借了我力,讓我把頭抬了起來。
我眼神有些渙散,我看著他,只見他一只眼睛充血紅腫,眼角幾乎有血淚落下,另外一只眼睛也滿布紅血絲,似被方才那金針所傷。這傷讓他眼睛看起來恐怖又可怕,但他眼中卻是我能辨認出來的溫柔。
“你會沒事。”他告訴我,“它也沒事?!?/p>
我低頭,看著李懟懟懷里抱著的小黑狗,小黑狗輕聲叫著,伸出爪子,抓了抓李懟懟的衣領,便是這柔軟的爪子,讓我一瞬間,竟有些紅了眼眶。
這個長毛李懟懟和我一開始認識的他……不一樣了。
“李……李……”我抬起手,顫抖著將他臉上的血淚擦干,但血跡還是在他蒼白的臉上畫出了鮮紅的印記,“你以后,眼睛怎么辦?”
“還能看見?!彼研『诠愤f給我,“你抱著它,在這里等著,我找人來治你?!?/p>
“人類而已?!绷肿訒o靜的站在一旁,他看著我和李懟懟,目光有些冰冷,“體弱就吸干了丟出去,還治什么?”
李懟懟充血的雙眼轉(zhuǎn)動,盯向身后的林子書:“離她遠點?!?/p>
林子書聞言,嘴角笑意更深,但眼神更加冰涼:“李一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可笑的事嗎?”
“做什么,都與你無關。”
“你和這個人類的命,可是我救回來的?,F(xiàn)在說與我無關,可是晚了?”
氣氛劍拔弩張,我只覺剛離開了狼窩,現(xiàn)在仿似又入了虎穴。
“哎!剛到就看見你倆吵架,起什么內(nèi)訌啊?!鞭鞭彼实穆曇魝髁诉M來,下一刻,薇薇抱著鈴鈴從窗外一躍而入,薇薇直接落到林子書與李懟懟兩人中間,將鈴鈴放下。
她一巴掌拍向林子書的肩膀:“喲,老林,你這嘴角的笑都快掛不住了,去,趕緊給我找?guī)讉€大夫來,把我腰上這顆子彈取了?!?/p>
林子書的微笑在聽到薇薇這句話的時候才掉了下來,他皺了眉頭:“你中槍了?”
“啊,中了。”
林子書面色陰冷:“誰干的?”
“那能有取彈要緊?趕緊的,疼著呢?!鞭鞭睌[了擺手。
林子書這才沒有耽擱,立即轉(zhuǎn)身離開。鈴鈴一臉慘白的抱著薇薇的胳膊站著,整個人一言不發(fā),無比喪氣。
薇薇回頭看了李懟懟和我一眼,無奈一笑:“真是一屋子傷號?!?/p>
她話音一落,竟是一個轉(zhuǎn)身,倏爾倒地。
“阿娘!”
在鈴鈴驚惶的呼喚之中,薇薇慢慢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