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姜格回到酒店不再強(qiáng)迫自己看劇本,一日三餐的量也在增加。除此之外,她的情緒也稍微能控制住一些,她像是按照他的期望在穩(wěn)定的恢復(fù)著。
上次更衣室的談話,姜格沒有再提過,季錚也沒有,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不可能對人沒有影響,也不可能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季錚倒了杯水,放在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沙發(fā)上,姜格拿著kindle正在看書。今天白宗昀離開后,她拍戲的空隙一有時間就會抱起來看。
酒店的客廳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走廊里偶爾傳過來的說話聲,姜格看得認(rèn)真,翻頁時抬眼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季錚在看她。
兩人視線一對,男人眼角一彎,清黑的眼睛里蓄起了清澈的笑意,姜格心弦一動。
“在看什么書?”客廳的安靜被打破,季錚問姜格。
姜格低頭看著屏幕上的字,說:“一本小說?!?/p>
姜格的娛樂活動很少,她不蹦迪不喝酒不唱K,沒朋友不聚餐,手機(jī)都很少玩兒,微博都是蔡紀(jì)在打理。
季錚微微吃驚,問道:“好看么?”
姜格將kindle收起,說:“不好看,現(xiàn)實(shí)題材,吸、毒家庭的自我救贖?!?/p>
現(xiàn)實(shí)題材的小說往往比較悲痛,季錚看她收起kindle,問道:“不看了?”
姜格點(diǎn)頭,道:“看完了?!?/p>
季錚笑了笑,姜格看著他,棕色的瞳仁泛著光,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他回神,問道:“出去溫習(xí)?”
她等待著的就是他這句話,季錚一說完,姜格已經(jīng)站了起來,說:“走吧?!?/p>
兩人又去了學(xué)校旁邊的那條長街。
今天是元宵節(jié),長街比平時熱鬧了很多。寒假結(jié)束,大學(xué)生們紛紛回校,原本人來人往的長街更是繁華。街上小販賣命吆喝,除了平時的攤位,又多出很多賣發(fā)光的小玩意的攤位。
元宵節(jié)要掌燈,現(xiàn)在比以前玩兒得要豐富多彩的多,除了小燈籠,還有發(fā)光玩偶,發(fā)□□球,小販來回移動著,像是牽著一片星空。
出來無非是散心,幷沒有什么目的。季錚在前面走,他身材高大,剛好能給姜格開拓出一片空間來。姜格在他身后跟著,伸手拉著他的衣角。
他們來過幾次長街,長街上大致已經(jīng)熟悉了。走到射擊氣球的小攤邊上時,小販好像認(rèn)出了他們,原本招攏客人的手瞬間收了回去。姜格抬眼一掃,沒搭理他,季錚一笑,帶著她到了長街的街尾。
長街的街尾賣小吃的攤位比較多,今天來的情侶居多,大多數(shù)手里都拿著東西。女生挎著男生的胳膊,邊走邊吃,偶爾女生會喂男生吃兩口,朝氣四溢的臉上帶著青澀的歡喜和幸福。
全國各地的小吃街來回也就那幾樣?xùn)|西,上次季錚給姜格買了棉花糖,她沒法吃,當(dāng)花一樣帶回了酒店,最后插在瓶子里,放化了。
衣角被牽拉住,季錚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姜格站在原地,望著某個方向看著。季錚抬眸,看到了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他轉(zhuǎn)過身來,問姜格:“要么?”
姜格抬眼看他,季錚拉住了她的手,到了冰糖葫蘆小攤前。冰糖葫蘆好長一串兒,季錚買了一串兒,遞給了姜格。
拿著冰糖葫蘆,姜格繼續(xù)拉著他的衣角跟著他走。她沒有看路,盯著冰糖葫蘆看著。臉上掛著口罩,冰糖葫蘆舉了兩三下,最后都沒放進(jìn)嘴里。
季錚慢慢走著,時不時回眸看她兩眼,最后,輕笑出聲,停在了街邊的拐角。
為避免姜格撞到,季錚拉住了她的胳膊,姜格抬頭,季錚笑:“想吃么?”
周圍全是人,姜格拿著冰糖葫蘆,說:“不能摘口罩?!?/p>
她是明星,摘口罩完全暴露,長街人來人往這么擁堵,到時候真被堵在這里,今天晚上別想出去了。
“我知道?!奔惧P點(diǎn)頭,他抬眼看了一下人群,松開姜格的手,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他穿著大衣,里面只有一件羊毛衫,勾勒出他堅硬的肩部線條。
季錚的身材很好,即使沒在部隊,他也保持著基本的體能訓(xùn)練。上半身脫掉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勾勒出他身體緊致堅硬的線條。他肩膀很寬,手臂修長有力,身材精瘦,而實(shí)際上他一舉一動,姜格都能看到他牽動起來的肌肉線條。
季錚看了一眼四周,將大衣罩在了姜格的身上。他的大衣相較姜格來說很大,能完全將她的身體包裹,他用自己的身體和大衣給她制造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內(nèi),男人的身體溫?zé)幔『上銡鈴浬㈤_來,像是鉆進(jìn)了她的身體之中,剮蹭著她的皮膚。
姜格的耳垂?jié)u漸泛紅,她抬眼望著大衣上面的留有的縫隙,縫隙外,她能看到男人清俊的臉龐,和夜空中的繁星。
繁星之下,季錚低頭,清黑的眼睛里帶著溫柔如月光的笑意。
“吃吧?!?/p>
懷里姜格的眼睛看著他,舉著糖葫蘆的手沒有動。季錚淺笑一聲,低頭靠近,氣息逼近,男人嗓音低沉,道:“發(fā)什么待呢?”
耳邊男人氣息噴薄,有些熱,姜格呼吸一輕,朦朧的眼中霎時清明。她回過神來,將口罩摘下,咬了一顆冰糖葫蘆。咬開以后,山楂的酸混合著冰糖的甜,在味蕾上跳躍,姜格酸得皺了皺鼻子。
兩人站在長街的拐角,她站在季錚給她制造的小天地,安全的,可靠的,帶著絲絲甜意的,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吃著她喜歡吃的東西,做著她想做的事情。
姜格的心是飄起來的,但她的心上有繩索,繩索是被季錚牽住的。要是她是普通人,能隨心所欲的度過自己的一生,那她肯定要在季錚的心上也栓上繩索。但她不是,她的人生潰爛不堪,她深陷淤泥之中,她不能把他也拖進(jìn)來,她只要能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觸碰到他,能嘗到季錚給她的一絲絲甜就很快樂了。
大衣和他的身體形成的空間很小,她一只手拿著冰糖葫蘆,另外一只手扶在他的胸前,防止她貼靠太近,將冰糖葫蘆的糖衣沾在他的身上。女人的手掌很小,冰涼柔軟的手像是順著他的肌膚脈絡(luò),握住了他跳動的心臟。她的手是涼的,但不管觸摸在他身體的哪個地方,都能燎起一片滾燙的熱意來。
季錚的身體逐漸發(fā)燙,他眼底翻涌著情緒,抬眼望向人群,企圖壓□□內(nèi)的燥意。他抬起頭,修長的脖頸上喉結(jié)微微滾動,透著淡淡的性感。
周圍是嘈雜的,空氣中吹著冷風(fēng),季錚眼底的混沌重歸清澈平靜。他微動了動唇,想要低頭看看姜格吃沒吃完時,一根冰涼的手指輕輕放置在了他的喉結(jié)上。
季錚喉結(jié)一顫。
懷里,姜格仰頭看著他,女人棕色的瞳仁安靜地盯著他,她的手指在他的喉結(jié)上輕輕地摩挲著。
“季老師?!苯裾f。
她又在念臺詞。
季錚回過神,姜格的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與此同時,她踮起腳來,身體漸漸抬高。季錚怕她露出臉來,拿著大衣的手抬高,小聲提醒:“姜……”
他剩下的那個字,被姜格堵在了喉嚨里。
女人火熱的氣息和柔軟溫涼的唇舌,掃過了他的脖頸,她輕輕地咬住了他的喉結(jié)。
“你這里也有一顆冰糖葫蘆?!彼砷_牙齒,姜格輕聲說。
天地仿佛崩于一瞬,萬籟俱寂,季錚的身體逐漸變硬。心跳敲擊著耳膜,他下頜線繃緊,用大衣包住了懷里的人。
“姜格?!奔惧P的聲音在發(fā)顫,他手臂收緊,在她耳邊的聲音低啞而隱忍,“這真的是戲里的么?”
他的手臂有力而結(jié)實(shí),姜格靠在他的身上,柔軟的舌尖舔了舔唇上的糖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