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爺?shù)牡絹?,瞬間化解了場上的氣氛。白宗昀收起寒光,眼中的慍怒被笑意取代,對林與佰說:“林哥,沒什么,弄個小節(jié)目?!?/p>
林少爺名叫林與佰,紅三代,父母做房地產(chǎn)生意,在圈子里也是頗為厲害的富二代。但凡和紅字沾邊,不管其他富二代是做什么,都要對“紅”字輩兒的富二代畢恭畢敬。
白宗昀與林與佰打著招呼,而林與佰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姜格身邊的季錚身上。看到季錚,他神色一番變化,很快收回了視線。
身邊,白宗昀還在他說著話:“姜格說喜歡這保鏢,我想讓他和其他保鏢打一場,看看這保鏢有什么好的。”
林與佰平時玩兒得幷不比白宗昀小,他以為他說完以后,林與佰會興致盎然,拍手稱快。誰料林與佰話鋒一轉,笑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嗎?生日聚會是為了開心,弄得血肉模糊的干什么?”
林與佰的話,讓白宗昀沉默了一秒。隨后,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對對,林哥說得對!走,喝酒去!”
剛剛聚攏起來的場子,隨著白宗昀和林與佰的離開而散開??ㄗ现皇A私褚粋€人,她唇色有些淡,握著杯子的手指泛白,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了。
季錚看著她纖細的手指,睫毛在下眼瞼灑下半圈陰影,抬手放在杯子上,女人下意識抬眸,緊蹙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開。
接了杯子放在一邊,季錚微抿唇,淡淡一笑,問:“還喝么?”
半晌后,姜格松開拿著杯子的手,說:“不喝了,我們走?!?/p>
出了酒吧后,兩人幷行站在電梯前等電梯,在電梯來之前,季錚接到了一條短信。點開手機看了一眼,是林與佰發(fā)過來的。
【林與佰:哥,你怎么做了姜格的保鏢???你看上她了?】
季錚和林與佰都是大院子弟,林與佰的爺爺是季錚爺爺曾經(jīng)的下屬,從小到大,林與佰都跟在季錚后面叫哥。不過后來林與佰父母經(jīng)商后,他就搬出了部隊大院,季錚常年在部隊,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就少了,沒想到今天在酒吧里碰見了。
季錚剛要回復,旁邊突然傳來姜格的聲音:“今天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白宗昀要是再找你麻煩,我不會放過他?!?/p>
女人語氣平平,聲音微啞,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有些肅殺。
季錚側眸看向了她。
察覺到季錚的視線,姜格也側眸看了過去,走廊的燈將男人的輪廓照得更為深邃,高聳的眉弓下,一雙清黑的眼睛帶著淺淡的笑意。
“怎么了?”姜格低了頭,聲音比剛剛小了些。
姜格的精神比在酒吧里時放松了不少,沒了凌厲感,甚至有些柔軟。季錚收起手機,笑著說:“沒什么,我還是第一次被別人保護?!?/p>
姜格沒說話。
電梯到了,兩人走進去,季錚按了樓層,對姜格說:“你以后可以叫我阿錚,和我比較親近的人都這么叫我。”
電梯的數(shù)字緩慢的變化著,能明顯感覺身體在漸漸下沉,姜格點了點頭,說:“好的。”
白鷺湖公寓坐落在南城桐沙島的白鷺山上,沿海城市內島,寸土寸金,住在這兒的都是些明星富豪,安保十分健全。
這套房子是姜格前兩年買的,裝修好后一直沒來住過。公寓的裝修偏現(xiàn)代,色調簡約明亮??蛷d部分向上打通,外面是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不遠處的海景。夜晚的白鷺山燈火璀璨,奢華又安靜。
姜格的這個私生飯能入侵安保系統(tǒng),顯然是個行家,家里幷不安全。所以公司在簽署雇傭合同的時候,要求季錚和姜格住在一起。
對此,姜格沒什么意見。
季錚住在了她的隔壁,姜格站在臥室門口,聽到隔壁房間的關門聲后,她脫掉身上的衣服,起身走進了浴室。
洗過澡,浴室里氤氳著水汽,姜格穿上了浴袍。浴袍從光、裸的肩頭滑過,蓋住了被熱水燙紅的皮膚。熱水澡讓她的身體軟化放松下來,姜格做好護膚后上了床。
姜格的睡眠在最近一年變得奇差,不但入睡困難,而且輕微的一點風聲都能讓她醒來。她的聽力極其靈敏,即使是戴了耳塞也沒什么用處。
燈的開關在墻壁上,隔壁傳來了關燈的聲音,“啪”得一聲響,姜格微蜷了身體,閉上了眼睛。
她睡了這一年來睡得最好的一覺,甚至還做了夢。不知道這算不算夢,因為幷沒有什么具體的影像,模模糊糊,又絢爛多彩的光影中,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害怕你就喊出來?!?/p>
溫潤又溫柔,像是嗓子上流過了清泉水。
這聲過后,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等我出來,我就殺了你?!?/p>
歇斯底里的男聲,帶著滄桑的沙啞,像是一把利刃劃破了姜格的耳膜。
她陡然睜開了眼睛,手伸入枕下,摸到了一個溫熱堅硬的東西。手指勾著纏繞在那東西上的繩,拿出來后握在了掌心。
大口粗喘,一身冷汗。
緊繃的身體和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姜格把手掌攤開,一枚牙齒安靜地窩在她略顯蒼白的掌心中間。
這是一枚花豹的牙齒。
喉頭微動,姜格閉上眼睛將牙齒放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