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上課時間，可以玩手機，可以織毛衣，可以化妝，可以睡覺——我不會管你們，但有幾個前提。”
商嫻掃視全班。
“不許有聲音，不許有氣味，不許影響他人?！?/p>
“……”
“第三條，”商嫻一頓，微笑，“想到再補充?！?/p>
“……”
“就代一個月的課而已，還真把自己當(dāng)顆菜了啊。”
班里前排，突然有個正涂著指甲油的女生嘀咕了聲。
班里原本正安靜，她這話出來也就絲毫不受影響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學(xué)生們看熱鬧不怕事大，紛紛扭過頭去笑嘻嘻地等著看商嫻的反應(yīng)。
商嫻也已經(jīng)走過去。
離著還有幾米，那個燙著大波浪卷長發(fā)的女生已經(jīng)翻著白眼站起來——
“干嘛？我說的不對嗎？你不就是個臨時來上課的，那么囂張干什么？”
她話聲未落，商嫻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
甚至都沒等停下腳，商嫻手里握著的折疊棍在空中啪的一甩，一陣凌厲的破風(fēng)聲響起——
“砰！”
“嘩啦啦——”
桌上那一排指甲油，被商嫻一棍子下去，全部掃到地上，摔碎混合，狼藉一片。
翻白眼的女生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狼藉，似乎無法相信這是現(xiàn)實。
——
在這出了名滿是得罪不起的富二代的職高里，竟然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老師敢這樣對她。
連班里其他學(xué)生也蒙了。
幾秒后，眾人終于慢慢回過神，學(xué)生們面色不善又猶豫地看向商嫻，而商嫻淡定地望著指甲油的主人。
“我說的第二條，課堂上做什么都可以，但在沒經(jīng)過我允許的時候不準有聲音——現(xiàn)在懂了嗎？”
女生終于被叫回了神，表情都扭曲了，她幾乎抬手就要往上撲。
“你知道這些有多少錢嗎??？你他媽一個月工資能不能賺得出來都——”
商嫻手一抬，泛著黝黑色澤和冷光的折疊棍抵在了那個發(fā)瘋的女生鼻子前。
女生的動作戛然一停。
而商嫻嗤笑了聲，淡淡一掃地上那約莫四五瓶指甲油的殘骸。
“最多幾百一瓶的街邊貨，你是沒見過錢么？”
商嫻垂手，折疊棍甩下，“啪”地一聲敲在了女生的桌面上。
——
原本擱著指甲油的桌板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頭凹陷。
看清了這一幕，周圍學(xué)生不知道誰咕咚咽了口口水。
“臥槽……”
“人、人間兇器啊……”
“這他媽要是敲到腦袋上，是不是當(dāng)場就可以叫小白車了？”
“嘶——感覺自己骨頭疼?！?/p>
指甲油的主人首當(dāng)其沖，更是瞬間白了臉，眼神微栗地看向商嫻。
商嫻已經(jīng)淡定轉(zhuǎn)身。
“指甲油、課桌之后都可以開清單來找我——我免你折舊，原價賠償?！?/p>
她站上講臺，居高臨下地掃視全班，那極富攻擊性的美終于在此時，帶著面無表情的冰冷神色震懾全班。
“放心。下一次，就算這棍子是敲到哪個不遵守紀律的學(xué)生身上、就算一不小心給它敲壞了哪個部件——我一樣原價賠償?！?/p>
“你們盡管來試試，看我的工資，夠不夠給你全身上下?lián)Q一套‘部件’的?！?/p>
全班噤聲。
連后面幾個之前一直在開玩笑的男生，此時也看著商嫻手里那根折疊棍，頭皮發(fā)麻了。
看出下馬威效果不錯，商嫻面上終于恢復(fù)了一點笑模樣。
她垂眼掃了名單，淡聲問。
“班長是誰，我今天定下的紀律，由班長負責(zé)通知其他那些還在睡懶覺得。”
“…………”
班里久久靜默。
這次，商嫻是真的有點意外了。
她抬頭：“你們班沒班長?。俊?/p>
“……有。”
坐在第一排顯然還是有想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的，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小心翼翼地舉起手。
商嫻一楞：“你是班長？”
——
看那個班主任雖然老眼昏花，但不像是傻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選這么個一看就鎮(zhèn)不住場只有被欺負的份的學(xué)生來做班長吧？
果然下一秒，那學(xué)生就慌忙搖頭。
“我不是，我同桌是。”
商嫻：“……”
商嫻目光往側(cè)旁一落，服氣地笑了。
她輕瞇起眼。
“可以啊，班長帶頭不來上課？”
全班：“………………”
突然感覺教室里溫度掉了十度是怎么回事？
那個戴黑眼鏡的瘦小男生也被嚇得不輕。
他哆嗦了下，才小心翼翼地替同桌辯解了句：“不……不是……他平常都天天來按時上課的……”
商嫻斂眉垂眼。
她面無表情地拿起了成績單。班里的學(xué)號就是按成績排的，商嫻眼也不抬地問了一句：“你們班長學(xué)號多少？”
男生小心地：“67？”
商嫻：“……”
商嫻挑眉，抬頭，“你們班一共多少人？”
男生：“67?！?/p>
商嫻：“…………”
商嫻這次是真的氣笑了，“倒數(shù)第一做班長，你們老師很有想法??？”
說著話，她的目光也已經(jīng)落到最后一頁的最后一行上。
商嫻視線往左邊隨意一掃。
【薄屹】。
名字倒是挺……
商嫻的念頭戛然一滯。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正在商嫻心里萬馬奔騰臉上面無表情的時候，教室前門突然被推開，氣喘吁吁的男生跑進來：
“……報告?！?/p>
聲音一如昨日的清冽，干凈，動聽。
商嫻恍惚了下，抬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