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還留了口氣嗎?”
云初又試探了一下地上的刺客鼻息,還在呼吸,就是一直不睜開眼睛,她本來想著要不要象征性的審兩句,她是道士,隨意屠殺凡人會影響自身因果,因此想的是問出來些話之后就送去官府,就是現(xiàn)在……
“嗯……”阿青有些無奈的握住了她的手掌,也跟著她一起蹲了下來,“他牙里毒囊的位置在門牙的位置,大概是不想在你面前失了氣勢,所以不敢開口……”
嘶,門牙的毒囊,云初想到那毒囊早就被阿青給連牙一起拔了下去,看著刺客的眼神中甚至帶了些憐憫,這不就是說話漏風(fēng)嗎,她都怕自己在這人說話時繃不住笑出來,還沒等多考慮,之前站在后面的少年就一臉無辜的上前,抬起刺客布滿老繭的手掌,然后握住了無名指向后用力一掰。
“嗷!”
原本就在裝睡的男人果然沒忍住痛呼出聲,他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掰他手指的少年,他記得……他記得在失去意識前向西房看去,那里去的是他的同伙,而在那一刻,明燭自燃,在墻壁上打出了一個絕非人類的身形。而現(xiàn)在,他又想起那個一招就把他打飛出去的力道,還有把他牙掰下去的植物……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家人都是……什么東西……
“我只是看他這根手指相對細(xì)嫩,應(yīng)該是受不了劇痛的?!背合荒槦o辜地看過來,“姐姐若是可憐他……”
話越說聲音卻越小,聽著像是俯首認(rèn)錯,但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卻能看清少年臉上越來越冷的神情與殺意,仿佛只要女孩點頭,他立馬就可以出手?jǐn)Q斷他的脖子,而與此同時,也有另一道泛著涼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不敢轉(zhuǎn)頭去看,但是也只是肯定,這目光不可能屬于那個一直在打量著他的女孩。
“我可憐一個刺客作甚,”云初有些疑惑地看過去,澈溪身上情緒都不對勁了,云初下意識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壓下去那一點翹起來的發(fā)旋,“只是抓住了總要問些話出來,總不能不明不白被人闖了家,更何況……”
她手掌的動作溫柔,此時是真的把他當(dāng)做一個道界的小輩來教育的,曾經(jīng)沒聽過的教誨,沒做成的師姐弟,錯過的時光,似乎也在這時緩緩流淌。
“他只是一屆凡人,自有人間的規(guī)則去約束他?!?
修道之人,忌諱的就是沾染過多凡氣——沾了凡氣,就容易起了凡心,滋潤人欲生長,他們道士最不缺的就是奇門異術(shù),普通人對上他們就是毫無勝算,所以當(dāng)初即是為了道士修煉,也是為了人間安寧,最初訂下了入仙門便與人間再無糾葛的規(guī)矩,但是道界發(fā)展了上萬年,也早就發(fā)展出了自己的一道江湖,不過這種事情與云初無關(guān)——他們清流宗一直是異類,平時專心自己的本命劍一心修煉就好,俗稱就是認(rèn)死理。
“姐姐……”澈溪眼波流轉(zhuǎn),相對她笑,卻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云初似乎在他的眼角看到了點點水光,“你知道了?!?
知道他昨夜在房間遇到了襲擊者時的選擇,當(dāng)然,云初大概也想不到那人是怎么死的,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吃到的第一顆心臟,不算美味,昨夜還會因此興奮,但是今天在抱過云初后,他只覺得想要吃心臟的嗜血念頭都消下去了不少。
云初身上的氣息……亦或者是她這個人,都比那血淋淋的心臟要讓他興奮百倍。
“不然你以為我早上買肉回來為了掩蓋什么???”云初無奈的嘆息,她倒不是要去指責(zé)澈溪什么,別人都要把刀捅你身上了她還勸人別還手那就該天打雷劈,就是想起今天早上聞到的血腥氣,想著那刺客死的大概不會安詳,越想越覺得頭疼,又囑咐了一句,“這些都是你身上的因果,不助修煉……明日若是有空我給你買個牌位回來,你讓人家的魂靈安安心心的走。”
“不用那么麻煩,”阿青一開口就吸引了云初的注意力,她看過去,看到了阿青了然的笑意,拉著她空著的另一只手慢慢和她說著,“還未和小道長說,我被換了個位置,以后閑暇時間也多,雕個木牌綽綽有余?!?
“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跟我說???”
云初沒忍住大聲了些,工作調(diào)動誒,雖然看阿青的臉色不像左遷,但是他現(xiàn)在的位置就是在翰林院幫襯,再往上也沒啥進步空間……阿青依舊對她沾著笑意,眉目間都是她熟悉的溫潤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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