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力量抬起了女孩的手臂,寬大的長袖隨著重力下垂,腕上的蓮花紋樣潔白如玉,再往上,還有戴在腕上的小巧精致的翠色玉鐲。玉鐲水色飽滿,光潔如新,看得出佩戴者的用心。看到云初躲閃的目光,又想到近日的傳言,沉棠手捏的死緊,面上卻是不顯。
“……你當真與妖物有了茍且?”
他氣的聲音都在發(fā)抖,好不容易回到師門一趟還把人氣成這樣,云初心里也有點愧疚,手腕抽不出來,她索性就著抬胳膊的動作,咚咚咚磕了叁個響頭。
“還望師尊成全!”
“荒唐!”
一道落雷擦著他的身形落在腳邊炸開,又給瓷磚添了一道新痕,沉棠氣得眼角發(fā)紅,話語也失了平時的冷靜。
“那妖物到是討得你歡心!”
“不是妖物,”跪在殿下的女孩話語堅定,不卑不亢,“在徒兒眼里,他是徒兒唯一的道侶?!?
“還望師尊成人之美!”
“不允!”
沉棠心緒波動的厲害,一個不小心被女孩鉆了空子,法術(shù)應(yīng)聲而解,云初揉著酸痛的手腕,除了敬畏外更多的是不解。
為什么反應(yīng)會這么大?師尊討厭妖族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嗎……可是小師妹也是妖,為什么有的妖可以拜入仙門,而有些妖在沒見面時就被否定的徹徹底底?
云初一直把沉棠當做父親來敬仰。但如今的情況,她也歇了帶人回來見家長的念頭,那這飛流宗其實也沒了回來的必要——這次不歡而散之后不知道再見還是何時,她沒有那個勇氣能勸得動面前的人回心轉(zhuǎn)意。
“徒兒今日頂撞師尊,自請加罰叁十年?!彼痤^,大殿上的人一直那么遙遠,當然他也盡了一位撫養(yǎng)人的全部義務(wù),云初從心底感謝他,但更不想為了所謂的盡孝思想就放棄了現(xiàn)在的生活。于是她解下了腰間的門令放在手邊,轉(zhuǎn)身出門。
雖然出門的動作很瀟灑,但她還是很沒骨氣的在奪門而出后瞬間就召喚出了自己的佩劍準備逃離現(xiàn)場——太尷尬了,趕緊跑吧,萬一老父親真生氣了她就不是被罰關(guān)小黑屋的事了。
她只想拖下去,再拖下去,直到她真正被遺忘在了邊緣,所以現(xiàn)在的氣憤,還是苦痛,悲傷,都無關(guān)緊要。
對云初來說,只有她的新夫君,是真真正正的,屬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