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若無其事地抬手,幫她捋了一下額前的碎發(fā),云初無聲地對他說了句謝謝,才又看向鏡子。
“師尊?!?
云初現(xiàn)在有點心虛。
一個月之前她還非常有骨氣的把令牌留給人家,頭也不回的跟斷絕了親子關系似的踩劍就走,沒想到短短幾輪日子她就要再次面對這位當事人,所以她有些尷尬,更帶著一點討好認錯的心思去叫沉棠。
這么算起來,還是自己太弱了些……如果她再內(nèi)力深厚一些,估計就不需要這么多門道去聯(lián)系師門找人幫忙,她自己就可以開無雙解決所有事情……云初想著,人外有人,看來自己的修仙大道還任重而道遠啊。
“初初,”坐在對面的男人不自覺地抬了一下手腕,也不多說話,只端坐著,臉上生出他不常露出的笑意,“何事聯(lián)系師門?”
沉棠不常笑,又因為面龐英俊,所以他一笑起來,便霽日光風,成了融化的一塊冰山,表情也和藹親切了不少。云初失神一瞬,因為師尊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當然也是因為人類對美的下意識的欣賞,但她同時有點迷惑,師尊這是遇見什么好事了,連和她見面時這個快樂勁頭還沒過去呢。
雖然心有疑慮,但云初不敢耽擱,把情況和人說了,鏡子另一端的人思索片刻,向她提議:
“不如換些人去探查情況,順帶著替了你去守這片地方?!?
平心而論,這個決定其實沒啥毛病,她能力不夠,等結(jié)界真破了,這可是人界與魔界類似于國境線的東西,真要是出了問題她一點也承擔不起。云初想了想,有些底氣不足的問了一句。
“回去之后……師尊,我還有機會回來這邊嗎?”
“什么話,”沉棠嗔了她一句,不顯煩躁之意,“發(fā)落時間已過……師門會遲早發(fā)消息讓你回來的。”
他的手指摸到了什么東西,眉目忽然舒展了一瞬,云初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看到了一點露出的金邊,大體形狀有點像她的令牌……
嘶……怪起來了。云初不敢順著這條思路再繼續(xù)猜下去了。
“而且,”男子又溫和的開了口,帶點規(guī)勸意思,像是長輩在與自己心愛的孩子私語,與她上次回門時獨斷專權(quán)的樣子有了很大區(qū)別。
“你是飛流宗的弟子……總該要回到這里的,初初?!?
云初被他話尾的倆字激出一身雞皮疙瘩,怎么都喜歡這么叫她……雖然沒什么大問題,但是她很少被這么叫過,所以聽著很不順耳……她抖了兩下,然后感覺到肩膀上扶上了另一雙溫暖的手。
“回去吧,小道長。”
阿青從背后半攬住她的身軀,從肩膀處繞過來看她的眼睛,熱氣濕密地噴灑在耳廓上。
“無論小道長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
云初側(cè)過頭,關切的問道。
“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對阿青會生出幾分不利……”
她留在天崖山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的阿青是古樹化形,一棵活了千年的古樹,又被村子里的人供奉香火,承載了信仰生出了靈智,才得以修成人形。但是師門離這里過遠,她怕人樹分離會給他的形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但是阿青悶笑著,旁若無人地咬了一口她的側(cè)頸。
“小道長難道是想要拋夫棄子,去修煉功法,追尋大道?”
她一下就能聽出這句話的調(diào)笑意味……他們倆人哪來的孩子,又因為有長輩在場,她有些害羞,手肘不輕不重的打了身后的人一下,瞪了他一眼,又因為表情柔和,看著倒像是眉目傳情。
“胡言亂語!”
在另一端,男人看著對面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有人在時還會交頸私語,他已經(jīng)不敢想象這兩個人私下已經(jīng)進行到了何種地步。
“……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