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想了想,承影傷成這樣,還是別多說話來刺激他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面不存在的灰塵,把氣鼓鼓的蠶寶寶從被子里拯救出來,他還在自顧自的發(fā)著脾氣,身形也像泥鰍一樣抓不住,躲了幾次云初也沒了耐心,把被子一抖,就把人像抱枕一樣滾了出來。
“別碰我!”承影氣的面紅耳赤,齜牙咧嘴的樣子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小沒良心,你把我扔這里自生自滅吧!真死了我就把你也帶下去!”
“我錯了我錯了,我就在這里看著你睡。”
云初有些無奈的哄道,年紀越大反而更幼稚了,她想著先把人安頓好了——至于走不走,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她自己還需要過日子呢,大不了等人睡了她再跑。
她主意想的周正,面上也沒顯露出來,一定程度上也算安撫了這人的心神,扶著人躺了下去,承影似乎也有些冷靜下來,又或者她的行為順了心意,他不自在地偏過頭,聲音細若蚊哼的說了一句抱歉。
“我這藥就不算給你白吃了?!痹瞥醺锌?,能得到這人的道歉真的不算容易。不過她本來也沒往心里去,十個知道她要結(jié)婚的同門八個都要明里暗里質(zhì)疑一下她的新夫君,她就算最開始氣不過要爭論一番,話聽多了也逐漸變得麻木,只認真的和人講一句她心里有數(shù)。流言一旦形成就很難再澄清,她遠在天邊過著自己的日子,這些人愛嚼舌根,便由著他們?nèi)グ伞?
“行了,好好休息吧?!彼诖惭剡吷辖忾_床簾遮住些光線,層層紗幔之后,她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我在這里看著你呢?!?
這才像話。
承影翻身背對著女孩,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他怕自己開口便忍不住笑意,便也沒想著斗嘴。心弦一松,長途跋涉的疲倦感便席卷而來,沒過幾分鐘便睡得穩(wěn)穩(wěn)當當。
“承影?”
她叫了一聲,在沒聽到回應(yīng)后還扒開簾子瞅了一眼,才放心的拿起包裹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她又給了店家些銀錢,畢竟樓上這人要休息多久她也沒有把握,與店家道了別后,她找了塊僻靜無人的地方踩上本命劍,繼續(xù)往回家的方向趕。
在旅店耽誤了一段時間……不抓緊的話,阿青會擔(dān)心的。
她這樣想著,不自覺地便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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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影睜開眼睛,看見了面前的火堆,手里還拿著根劈好的柴火。
“承影……”熟悉的聲音從右手邊傳來,他看過去,看到一個蜷縮成團的小人,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勉強能增添幾分血色,“離任務(wù)點還有多遠啊……”
“兩天。凍成這個樣子,”他語露鄙夷,卻也默默地往火堆里加了些枯枝,把火燒的更旺了一些,“讓你多帶點衣服你不聽,凍的病倒了回去自己煮藥吃去?!?
“我哪知道這么冷啊……”女孩可憐兮兮的抽了一下鼻涕,緊緊地的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他看的莫名心亂,手臂一張就把人攏在了自己懷里。
最開始,他遇見這個小主人時,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師門師資比她高的人一抓一大把,她那日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兩位天資最高師兄比試,勝者獲得與劍靈交談的機會。她和另一眾師兄弟圈出一塊地方看得津津有味,卻不小心被劍氣波及,劃傷了掌心,血珠滲出來不小心飛到劍身上,兩人便陰差陽錯的簽下了契約。
他看著少女一臉愁容的把劍拔了出來,忍不住的一掌劈在了她頭上,他修為高,輕輕打在人頭上也會顯出一片紅痕。
“最該不滿的是我,收起你這幅嘴臉?!背杏翱粗倥翢o喜色的臉龐,更加不滿意起來,他怎么說也是一把鎮(zhèn)宗之寶劍,她師傅來找他下棋都要用請的,怎么如今認了主,還是一副死了至親的表情,剛剛和師兄弟聊天不笑的很歡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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