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耳傾聽良久,終于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她當即手疾眼快推開門并鉆了進去。
將門栓鎖上后,她靠在門后,胸口劇烈起伏,雙腿直大顫。
這才剛?cè)雽m一天,她便深切體會到了深宮內(nèi)是何等危機四伏……
她甚至拿不準自己到底有沒有失身,離開前她特意看了眼床鋪,上頭并沒有任何血跡。
廂房內(nèi)的浴盆原本備了熱水,只是方才仁壽宮突然宣召,還沒來得及梳洗她便匆忙離開,如今水早已涼透了。
如今渾身上下沾滿了男人弄出的白漿,咸腥黏膩,她也顧不上水冷不冷了,巾子打濕后便將自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擦拭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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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便到三月下旬。
經(jīng)過教習(xí)女官們多日的教導(dǎo)與規(guī)訓(xùn),七名秀女終于等到了面見皇太子的時刻。
天色方亮,秀女們已坐在梳妝臺前精心裝扮,鉚足了勁兒要在今日的復(fù)選中出出風(fēng)頭。
楊滿愿如今唯一希冀的便是落選后順利出宮,她再不想待在這危機重重的皇宮里了。
徐妙華見她仍是一身素凈的打扮,不禁揚了揚眉。
她大抵能猜到兄長對楊滿愿有意。
兄長是堂堂魏國公府的世子,將來必會承襲魏國公的爵位,楊氏出身如此低下,怎能成為她們徐家的宗婦?
如今見她這般謹小慎微,徐妙華倒看她順眼了幾分。可若讓她成為自己的長嫂,是萬萬不能的。
與此同時,東宮的早課剛好結(jié)束。
殿內(nèi)空曠寂靜,珠簾半卷,光線半明半暗。
太子蕭琂坐在書案前,正聚精會神將昨夜隨性所作的文章重新謄寫一遍。
他的伴讀徐承宗靜靜立在一旁,思緒早已飄到不知哪里去。
今日便是復(fù)選秀女的日子,他既為妹妹即將成為太子妃而引以為榮,又惦記著一同參選的楊滿愿。
蕭琂謄寫完畢,施施然放下手中的紫毫。
“如今是什么時辰了?”他的聲線朗如珠玉。
徐承宗回神,“回殿下,臨近巳時了?!?/p>
蕭琂微微頷首,“今日你提前出宮罷,孤用過早膳后便要前往慈寧宮給太后請安?!?/p>
請安是虛,擇選太子妃才是主要目的。
徐承宗雖清楚太子殿下并非是被美色迷惑之人,但想起楊氏的仙姿佚貌,不由生出幾絲忌憚。
斟酌片刻,他艱難地開口:“殿下,微臣斗膽,記名秀女當中有位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