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笑得不行,“快坐下,聽我說?!?/p>
旺仔氣得咬牙切齒,忍住憤怒坐下來:“你說?!?/p>
“簽這份合約,是因?yàn)槲野种扒废铝司揞~高利貸,他還不上,拋下我和我媽跳樓走了。是星耀幫我還了那筆錢,代價就是這份合約。”
旺仔眼眶紅紅的,滿臉都是心疼自己愛豆的難過,“小喬姐姐,對不起,我們都不知道這些,我們……”他頓了頓,握緊拳頭:“姐,你是不是有把柄在星耀手上?他們以此威脅你不讓你解約?”
“對?!?/p>
“你需要我?guī)湍愫谌牍镜氖謾C(jī)和電腦,刪除那些把柄?”
盛喬沉住氣:“對?!?/p>
旺仔握緊拳頭,牙齒都咬得緊緊的:“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盛喬看了他半天,俯身輕輕抱了抱他,“謝謝你啊,小旺。”
“小喬姐姐,你這么信任我,跟我說這些,還親自來找我,我不會辜負(fù)你的?!?/p>
氣憤完了,旺仔迅速恢復(fù)專業(yè)性,問清楚了高美玲的電話號碼以及各個社交賬號和郵箱。按盛喬對高美玲性格的分析,她那么強(qiáng)勢的人應(yīng)該不會再把照片原件發(fā)給第二個人,只要搞定她,就不會再有后顧之憂。
盛喬只請到了半天的假,還要趕回劇組,走之前旺仔拍著胸脯保證,在正式起訴前,他一定完成任務(wù)。
戴好墨鏡帽子,走到門口,盛喬又回過身來,頓了頓才問他:“小旺,我能問一問,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嗎?”她笑了一下,“畢竟,我好像沒什么優(yōu)點(diǎn)?!?/p>
“誰說的?”旺仔義憤填膺,“人云亦云,都是一群隨波逐流的俗人!”
他抿了抿唇,突然露出屬于少年的害羞來,“小喬姐姐,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去年我們在創(chuàng)業(yè)路的星巴克見過的?!?/p>
盛喬果然一臉迷茫。
“當(dāng)時我剛踢完球,渴得要命,去店里買星冰樂,結(jié)果沒帶錢和手機(jī)。我就說不要了,沒想到你當(dāng)時就排我后面,跟店員說你幫我付了?!彼ζ饋?,眼睛里都是真摯的光,“雖然你戴著口罩,但那段時間我剛好在看你的劇,一下就認(rèn)出你了。你還對我笑了一下,我當(dāng)時就想,這么溫柔善良的小姐姐,一定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盛喬盯著他看,半晌,抬手揉了一下眼睛,“下次再請你喝星冰樂,我走了?!?/p>
“姐姐拜拜,路上小心!”
直到坐上回劇組的車,盛喬才拿出開了靜音的手機(jī)。
都快被鐘深打爆了,還有幾條傅子清發(fā)來的消息,問她是不是去了醫(yī)院,身體怎么樣了。盛喬一一回了,往后一靠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些難過。
她不知道她在難過些什么,她向來是堅(jiān)強(qiáng)的。一個人在國外讀書,遇到騙人的房東,大半夜淋著雨拖著行李搬出宿舍,她都沒有哭過。
可此時此刻,眼眶的酸澀怎么都止不住。緊緊閉上眼,眼淚還是從眼角流下來。
她在難過些什么呢?
是為盛喬,還是為自己?。?/p>
她太想大哭一場了。
***
快到傍晚,盛喬才趕回片場。
她還有夜戲,全劇組的人等著,沒時間讓她哭。
傅子清被行銷號折騰了一天也沒什么精神,總是歡聲笑語的劇組顯得死氣沉沉,拍完今天最后一場戲就各自收工回房休息了。
盛喬剛洗完澡,就有人來敲門。打開門一看,鐘深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外笑得跟朵花兒一樣,“夜宵時間到!”
種類倒是豐盛,但怎么看都像是給孕婦吃的大補(bǔ)之品,盛喬甚至在雞湯里發(fā)現(xiàn)了人參。鐘深憂心忡忡地說,“喬喬,身體上的病痛我也幫不上忙,只能把我家地里種的人參給你吃。來,多吃點(diǎn),不夠還有。”
盛喬這才知道原來鐘深家里是種人參的。
她喝了口雞湯:“把傅子清也叫來補(bǔ)補(bǔ)吧?!?/p>
鐘深頓時老大不樂意,在盛喬瞪眼威脅下,不情不愿給傅子清打了個電話,沒多會兒三個人就湊一堆了。
吃飽喝足,剔了會兒牙,三個人癱坐在床尾,鐘深說,“我們來聊聊夢想吧?!?/p>
過了會兒,傅子清先開口:“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上大銀幕。”
算起來,傅子清從中戲畢業(yè)也有四五年了,龍?zhí)着浣桥芰瞬簧?,到今天,才終于接到第一部男主戲,還是耽美劇的男主。
劇還沒拍完人還沒火,黑子倒是先來了,一整天就把他搞得人仰馬翻。現(xiàn)在談夢想,似乎早了些。
三人中就數(shù)鐘深最沒心沒肺,“我的夢想就簡單多了,吃好喝好玩好,人生在世開心就好?!?/p>
他從小家庭富裕,長得又俊,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B進(jìn)入娛樂圈都不用努力,還是星探求著他簽約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他自顧自說了大半天,最后轉(zhuǎn)頭問盛喬,“喬喬,你呢?”
盛喬低頭看著手中冒著氣泡的碳酸飲料,好半天,搖了搖頭:“我沒有夢想?!?/p>
她只有麻煩。
一大堆,等著她去解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