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月面色一白,剛在面上掛好的得體微笑險些扭曲,幾乎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豁然回轉(zhuǎn)頭來看著姜雪寧!
姜雪寧心底嘆了口氣,不答話。
燕臨便道:“你出來。”
周圍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姜雪寧知他脾性,猜他心底著惱,倒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觸怒了他,只恐他脾氣上來叫大家都下不來臺,便依言起身,出了花廳。
她前腳才邁出去,花廳里后腳就炸開了。
先才還對燕世子懷有憧憬的大家閨秀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帶著看尤月的目光都古怪了幾分。
尤月作為主人家巴巴站起來,才剛說了半句話就要招呼客人,誰料想這位尊貴的客人竟然半分也不搭理她,反而跟她們以為上不了臺面的那姜二姑娘說話,言語之間更好似熟識,實在叫人驚得跌落一地下巴!
這何異于當(dāng)面打臉?
原本她們以為燕世子與臨淄王殿下來赴宴,該是清遠(yuǎn)伯府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本事,可看燕世子方才言行,似乎完全不是她們想象的那般。
尤月站在原地,望著外頭那兩道遠(yuǎn)去的身影,臉上忽然變得五顏六色,表情十分“精彩”。
燕臨走在前面。
姜雪寧落后半步。
青鋒與棠兒則在更后面,只遠(yuǎn)遠(yuǎn)跟著。
等走到這園子角落的幽僻處了,燕臨才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她:“自己說要在家歇兩日,今日又出現(xiàn)在人家賞菊宴上,你成心要氣我是吧?”
姜雪寧自打聽見他來了,就知道醋壇子要倒。
如今果然倒了。
她抬眸望他,眼底仿若一泓清泉,只含笑道:“我也是回了屋才看見有尤府的請?zhí)R時決定的。何況你現(xiàn)在不也來了嗎?”
這話里意思,竟像是說她知道燕臨也會來一樣。
燕臨頓時生不起氣來,還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絲甜意。
他先前抿起來的唇角便壓不住了,浮上來一抹真笑,道:“正經(jīng)本事沒學(xué)多少,哄我的功夫倒練了個爐火純青!”
姜雪寧心里道:你不就吃我這套么?
嘴上卻是道:“可世子膽子也太大了些,方才廳中還有其他府里的小姐在呢,你也敢過來。今日情形叫人瞧見,怕不知回頭要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呢。”
“那便叫他們傳好了?!?/p>
燕臨眉目間竟透出幾分霸道來,渾然不將那些放在眼底。
“往日是我尚有兩年才加冠,不好叫旁人知道,怕中間生了什么變故,讓你為流言所困;可如今就剩下兩個月,我巴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