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冷眼旁觀,饒有興味。
沈瑯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換了稱呼:“芷衣,你想做什么?”
沈芷衣看見了地上的尸首。
而她的兄長,手上拿著染血的刀。
不難猜出,這里方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便是和親那一日,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絕望與失望:“你又做了什么?”
沈瑯道:“是朕讓人將兵符交給了你!你身上流淌著皇室的血脈,就該肩負起自己的職責(zé)!難道你要看這江山白白落到外人手中嗎?”
沈芷衣冷笑:“我難道沒有負嗎?!”
她在宮里時,性情雖然嬌縱,可從來也算是溫順。
這突然之間的反問,幾乎讓沈瑯愣住。
他面色鐵青:“你什么意思?”
沈芷衣有些悲哀地看著他:“你殘害忠良,邊關(guān)動蕩,可去韃靼和親的那個人,是我!你身上固然流淌著皇室的血脈,甚至高坐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可你做的哪一件事,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天下之主,萬民之宰,憑你也配么!”
變了。
這個皇妹變了。
沈瑯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以前所做下的一切事,或許都不足以使他萬劫不復(fù),可眼前這一件,卻或恐將葬送他原本籌謀好的一切!
他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沈芷衣大聲道:“我知道!”
沈瑯雙目赤紅:“我讓周寅之與張遮帶給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沈芷衣道:“正是因為我沒有忘,所以今日才會來!”
謝危在旁邊聽了半晌,突然覺得他們皇室,也有那么幾分意思。
沈玠卻已經(jīng)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在爭論什么,蕭太后與蕭姝的尸體都已經(jīng)變得冰冷。
方才的箭矢甚至落在他身邊。
誰也沒來關(guān)注他,只有人群邊緣的方妙著急,趁著無人注意,將他拉到了一旁。
沈瑯則看著沈芷衣不說話。
因為情況幾乎已經(jīng)比他所想的最壞的情況還要更壞!
自己竟白白將黑甲軍拱手送人!
可沈玠不堪用,其他親族他信任不過,這才想起了沈芷衣,彼時她在忻州,又兼有當(dāng)年毅然和親的民心,理所當(dāng)然便覺得同為沈氏血脈,沈芷衣該站在他這邊。
但他想錯了。
沈芷衣回想起信上那些話,還有刑部那位張大人帶到的話,只覺自己此前的一生全由旁人撥動,一時竟有無限的感懷,便慢慢道:“你讓人帶的那些話,都很對。弱肉強食,若為魚肉,便不能怪旁人作刀俎。所以今日,我來了。只不過,不是為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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