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小子會說話,好,叔就收下了,不過叔也不能白收,這條豬后腿你拿回去,二郎成親,我也沒啥表示?!闭f著,拎起一條新鮮的豬后腿放進籃子,親手抬到推車上,轉(zhuǎn)身拿出一個錢袋悄悄遞給薛柏,低聲囑咐他:“總共是七兩五角銀子,千萬收好,鎮(zhèn)上人雜,小心別被人摸去?!?/p>
“嗯,知道了,那您繼續(xù)忙吧,我們走了啊?!毖Π匦χc頭,與他告別。
張富貴目送他們遠去,回頭招呼新客人。
有了錢,薛柏首先帶葉芽他們?nèi)チ司I緞鋪子。
“二嫂,我們的衣服都夠穿了,你給自己挑就行,我和二哥在外面等你?!毖Π厝o葉芽五兩銀子,拉著薛樹去了旁邊的小攤鋪。
葉芽錯愕地愣在那里,她哪里需要五兩銀子買衣服?
罷了,一會兒把剩下的錢給他就是了。
綢緞鋪子里有成衣也有布匹,葉芽先挑了一套用于換洗的粗布夏衫,這是急用的,然后又選了一匹淺綠的粗布,一匹灰色的粗布,還有一匹靛藍色的粗布,留著給自己和三兄弟做衣服,出門一次不方便,干脆多買一些以備后用。另挑了幾塊兒松軟的細白布留做里衣,再選一套針線。掌柜的一算,總共是七百六十文。
交了錢,葉芽側(cè)身朝外面張望,這么多的布,得放在推車上才行。一直留意她這邊的薛柏見了,悄悄將剛買的銅鏡木梳等物貼身放好,低聲叮囑薛樹不要說露嘴,催他推車去接葉芽。
接下來,葉芽讓薛柏帶路,在集市上買了一套齊全的調(diào)料和碗碟,買了一籃子雞蛋,留著給薛松補身子。臨走時,瞧見一個賣雞仔的攤子,就選了二十只活蹦亂跳的小黃雞,順手買了一袋子粗糧,白菜蘿卜菜籽等,又花了三百多文。
“好了,沒有什么要買的了,咱們回家吧?!笨粗栖嚿隙训脻M滿的東西,葉芽滿意地道,有了這些,家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薛樹熱的滿頭大汗,早就催著要走了,如今媳婦終于發(fā)話,立即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到了葫蘆村村頭,薛柏把身上的銀子交給葉芽,“二嫂,你們先回家,我去孫郎中家把藥錢還了?!?/p>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葉芽總覺得有什么話要說,一時卻想不起來,直到薛柏快要消失在小路拐角了,才猛地記起,大聲喊道:“三弟,記得再跟孫郎中要五日的傷藥!”如今家里有了錢,大哥也該好好養(yǎng)傷了。
薛柏回頭,朝他們揮揮手,笑容如春風(fēng)般醉人。
葉芽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見薛樹嘟著嘴,頗為委屈地望著她,不由問道:“怎么了?”
“媳婦,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薛樹直直地盯著葉芽的眼睛,委屈又忐忑地問。今天媳婦就顧著跟三弟說話了,買什么東西都會跟三弟商量,根本不搭理他,薛樹覺得很受傷,三弟長得白凈好看,又會讀書,媳婦肯定是喜歡上三弟了。
“胡說什么,趕緊回家吧!”葉芽紅著臉睨了他一眼,挎著包裹徑自往家里走,大熱天的,她可不想聽薛樹胡說八道。
望著她的背影,薛樹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等了很久,見媳婦依然沒有回頭喊他,心里就更慌了。去時三弟落后了,媳婦就會停下來喊他,現(xiàn)在輪到自已,媳婦就舍得離開,看來媳婦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他傷心地垂下頭,抬起推車慢慢往前走,媳婦為什么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傻嗎?
“阿樹,你怎么哭了?”就在他難受無比的當(dāng)頭,葉芽去而復(fù)返,抬手替他抹掉臉上的淚痕,“好端端的為啥哭?”
薛樹傻傻地看著葉芽近在眼前的俏臉,她的睫毛彎彎的,水靈靈的眼睛里倒映著他的臉。
被她如此溫柔地擦眼淚,薛樹眼淚流的更兇,一把放下推車,將措不及防的葉芽摟進懷里,腦袋搭在她窄小的肩上,抽泣道:“媳婦,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一句話讓葉芽忘了推開他,薛樹不斷重復(fù)這個問題,絕對是有原因的,她壓下心頭的疑惑,柔聲問道:“阿樹別哭,我什么時候不喜歡你了?”
薛樹在她脖頸里蹭了蹭,“你都不跟我說話,只跟三弟說話,剛剛你也沒有回頭叫我……”
溫?zé)岬难蹨I滑進衣領(lǐng)里,葉芽無措地拍拍薛樹的肩膀,“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而且在鎮(zhèn)子里,我也問你要不要吃包子,還讓你幫我挑小雞,什么時候不理你了?”要給家里添置東西,她當(dāng)然要與薛柏商量,難免冷落了薛樹,沒想到他心思這么細膩。
薛樹眨了眨眼睛,眼淚慢慢止住了,咧嘴一笑,“那媳婦是喜歡我了?”
葉芽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臉不由的又紅了,剛想糊弄過去,就見薛樹眼眶里迅速浮上一層水霧,忙道:“喜歡,我……最喜歡阿樹了?!闭f完,不安地掃了一眼周圍,要是被人聽見,她就沒臉見人了。
薛樹聽了,心里比吃了蜜還甜,捏了捏葉芽的小手,不用她說,主動抬起推車向前走。
媳婦喜歡三弟也沒關(guān)系,只要她最喜歡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