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眸中隱現(xiàn)柔色,堅(jiān)定道,“求皇上為我和襄兒賜婚。”
太子手里的文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成康帝傻了,直過了好半晌才回神,非但不覺得荒謬,反而撫掌朗笑起來,“怪道那丫頭愿意冒死去西疆尋你,卻原來你兩早已經(jīng)情根深種?!?/p>
“是,早已經(jīng)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庇萜费院敛恢M言的承認(rèn)。
成康帝是個(gè)將死之人,經(jīng)過這許多波折,他連生死都堪破了,又豈會被這些俗事困擾。世間難得有情癡,既然這一對兒女互相有情,又為何不能成全?莫說什么兄妹亂倫,現(xiàn)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虞襄不是虞家血脈,只要他兩愿意,又礙得著誰?求一道旨意不過為了虞襄今后能挺直脊梁不受人詬病罷了,這份維護(hù)之心很是令人動容。
成康帝笑罷揮手,“你且?guī)碗藓吞用C清朝堂,日后該賞的賞,該賜婚的賜婚,絕虧待不了你?!?/p>
虞品言大喜過望,辭過二人出宮回家。
老太太剛與林氏母女?dāng)嘟^了關(guān)系,就見許多身穿玄色官服的龍鱗衛(wèi)沖進(jìn)虞家祠堂,二話不說將林氏母女和三房一伙抓了去。打頭那人瞥見放置在桌上的切結(jié)書,挑眉道,“這份文書本官便幫你們帶去戶部申報(bào)。索性你們知機(jī),否則今兒便不是只抓這幾個(gè)人就能了事的。”話落親自去攙扶老太太,滿身戾氣盡數(shù)收斂,“老太君,此處糟亂,卑職這便送您回去?!?/p>
老太太看了看他玄色的官服,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身上的刺繡的確是睚眥,怎么顏色對不上?這些人果真是孫子的屬下?
那人也不解釋,反而再三懇請,態(tài)度畢恭畢敬。老太太這才放下戒備,在一眾人的護(hù)衛(wèi)下離開。
等他們?nèi)甲吖饬耍菔献迦瞬琶懔φ酒饋泶蠛?,“哎呀媽呀,真是好險(xiǎn)!若晚了一步,咱們?nèi)宓娜硕嫉帽蛔トヌ炖巍_€是老太君眼光長遠(yuǎn),看得通透。”
眾位族老紛紛點(diǎn)頭附和,頗感后怕,而那些幫三房奔走平反的人回去后則嚇得一病不起。
虞襄剛出宗祠就被沈元奇派來的人接回了沈家,傍晚時(shí)分接到老太太請?zhí)?,邀他們?nèi)ビ莞嬔纭?/p>
虞襄洗了個(gè)花瓣澡,化了一個(gè)嫵媚動人的桃花妝,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煙云蝴蝶裙,還在耳后、脖頸、手腕等處抹了幾滴玫瑰精油,整個(gè)人嫩生生、嬌俏俏、香噴噴,讓人見了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粘在她身上。
沈元奇本來十分稀罕,轉(zhuǎn)而想到妹妹如此盛裝打扮全為了與虞品言相見,心情就變得很是酸澀。他忍了又忍才沒把小丫頭鎖在家里,指著輪椅問道,“怎么還坐輪椅?不是說腿早就好了嗎?”
“苦慧大師說我骨頭還未長攏,冬天天冷,走得多了容易觸發(fā)關(guān)節(jié)炎,還需時(shí)常坐輪椅才好?!庇菹迳酚薪槭碌恼f道。
沈元奇聽了大感心疼,連忙命人取來一條厚厚的毛毯給她蓋上,覺得不妥,又往她腿上放了兩個(gè)湯婆子。
柳綠在后頭瞥嘴,心道小姐您想侯爺正大光明的抱您就直說,裝病嚇少爺真是忒不厚道了。
一行人到得永樂侯府,就見虞品言穿著一件玄色深衣,早已站在大門口等候??匆娮谳喴紊系男⊙绢^,他冷硬的臉龐忽而綻開一抹溫柔笑意,繞過拱手作揖的沈元奇,徑直把小丫頭抱在懷中,還托著她臀部掂了掂,不滿道,“瘦了,可是不曾好好吃飯?”
“想你想得茶飯不思,自然瘦了。”虞襄趴伏在他耳邊低語,逗得他朗聲大笑。
沈元奇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但礙著虞品言剛剛平安歸家,倒也不好拂了他顏面,只得假笑道,“虞大人不請我們進(jìn)去?”
“沈大人快請?!崩咸B忙伸手相邀,轉(zhuǎn)回頭看見抱在一塊兒的孫子孫女,再無之前的反感,只覺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