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回頭，問︰“考的好嗎？”

沈亦歡笑著在頭頂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彎了彎腰，笑容燦爛。

一點兒不要臉的自夸︰“我簡直就是天才?！?/p>

月考是自己學(xué)校老師批卷，沒那么多繁瑣程序，高三進度快，第二天下午各科成績就紛紛出來了。

數(shù)學(xué)答題卷發(fā)下來。

顧明輝就在旁邊隔空喊她︰“櫻桃，我35分！你高我多少？”

平時也不見他對成績這么關(guān)注。

“……”沈亦歡翻白眼，把剛發(fā)下來的試卷塞進課桌里，裝作沒聽見。

“櫻桃！櫻桃！”

“幾分啊你！”

“快說出來嚇?biāo)牢遥〖案駴]！”

……

顧明輝喊個沒完，全班都能聽到他的聲音，老師突然從外面進來，指著顧明輝就罵︰“顧明輝！數(shù)學(xué)考三十幾分是不是還很驕傲?。∵€有臉嚷嚷！”

顧明輝︰“……”

“還有沈亦歡你！”數(shù)學(xué)老師把炮火波及到沈亦歡身上，“這么簡單的卷子考二十幾分！知道你同桌幾分嗎，150！滿分！怎么也不學(xué)學(xué)！”

最后還義憤填膺的加一句︰“看看你們倆，高三了知不知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沈亦歡︰“……”

顧明輝︰“……”

以及站在黑板前被老師要求寫下壓軸題解題步驟的陸舟︰“……”

陸舟把解題步驟寫完，去廁所洗了手回來，坐回座位上︰“給我看看你的答題卷?！?/p>

沈亦歡低著頭，兩只手捂著耳朵，自暴自棄道︰“你別跟我講話了。”

“沒事。”陸舟安慰她，“不是還有其他幾門成績沒出來嗎？”

“可是我學(xué)了半個多月，居然還沒我以前直接猜的成績高？”沈亦歡不滿，“我以前都比顧明輝猜的正確率高，我覺得我運氣也太爛了?！?/p>

“……”

第二天，沈亦歡早早去辦公室老師電腦那看了排名。

回來以后就趴在桌上沒起來過。

非常不高興。

陸舟也沒想到這次的成績居然能讓沈亦歡這么受打擊，他其實也不是非要沈亦歡把成績提上來不可。

他對這個無所謂。

沈亦歡成績好不好都沒關(guān)系，開心就行。

只不過是想沈亦歡能乖乖待在教室里少出去亂玩罷了。

***

晚自習(xí)。

“沈亦歡?！标懼墼谒樕陷p輕掐了把，“考不好也沒事，我只是隨便說的，你別不開心了。”

她偏過頭，不想說話，又不太高興，于是一言不發(fā)的把陸舟的手抓過來，在他手背上畫了一只小烏龜，又在烏龜腦門兒上寫了個“歡”字。

“……”

“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蠢？”沈亦歡問。

“沒有?！?/p>

沈亦歡固執(zhí)的堅持，還偏頭瞪了他一眼︰“我蠢。”

像是陸舟只要再否定一句就要炸毛的樣子。

“……”

陸舟頓了頓，從包里翻出兩張東西，兩根手指推著，放到沈亦歡面前。

她仍趴著，興致缺缺的睜開點眼，看清后楞了有好幾秒，然后坐起來，把兩張票翻來覆去的看，眼睛瞬間亮了。

“楊軼的票？！”

陸舟點點頭。

“你、你不是說我考進了倒數(shù)前20才陪我去看的嗎？”沈亦歡激動的有點兒語無倫次。

陸舟嘆了口氣，在桌下捏了捏沈亦歡的手︰“因為我要哄你啊?！?/p>

沈亦歡太激動，聲音都壓不太住，坐在講臺上的坐班老師皺著眉抬起頭，看著兩人，訓(xùn)斥的還是只有沈亦歡一人。

“沈亦歡！自習(xí)課別講話不知道??！”

少女“嘖”一聲，嘴角笑意掩飾不住，只能低下頭裝出正在看書的樣子。

等老師重新把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時。

沈亦歡才從筆記本里撕了一小片下來，拿起筆唰唰唰寫，丟到陸舟面前。

興奮的字跡。

——提醒你一下，教室外面走廊往右走到盡頭下樓梯，那邊沒有人。

陸舟偏過頭，沒寫，只低聲問︰“怎么了？”

沈亦歡把紙條拉回來，繼續(xù)寫。

——親你！?。。。。。。。?/p>

后面一大串感嘆號。

沈亦歡一把紙條丟過去就直接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沒有人注意她，還以為只是晚自習(xí)去上個廁所罷了。

陸舟在教室里等了兩分鐘，也一前一后的走出教室。

高三的最后幾個月，其他人都在瘋狂刷題，而他卻到處問票才得到兩張楊軼的演唱會門票，又在晚自習(xí)被沈亦歡“拐帶”出教室，偷偷摸摸到黑漆漆的樓道口。

高三那一層樓都安安靜靜，經(jīng)過走廊安靜的幾乎能給人一種能聽到寫字的唰唰聲，老師坐在講臺桌前，文科班外還有人站著趴在窗邊背那些枯燥的政治書。

知了聲盤旋在頭頂，叫個沒完。

這是最好的時候，最好的年紀。

沈亦歡站在樓道口，拿著手機正激動的打著字，手機屏幕的光在她精致的臉上投下粉藍色的細膩光芒。

“你怎么才來呀？”她笑著朝陸舟看過去。

陸舟走下臺階。

當(dāng)沈亦歡勾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咬上他的嘴唇時，陸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這就叫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