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安置時,姜黎手里捧著霍玨的字看了許久。
紙上寫著的正是他們二人的名字:姜黎、霍玨。
兩個名兒疊在一塊兒,越瞧越順眼,越瞧越登對。
她是個俗人,看不懂字的風骨流派。只單純喜歡她的名兒與他的綁在一起,這倆名兒瞧著就有夫妻相。
姜黎唇角的弧度越揚越大。
樂了好一會,驀地又想起下午她一時心急覆上他嘴唇的場景。
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那癢癢的溫熱的觸感,那會兒他……他是不是親她的手掌了?
多半不是,他那樣清冷持重的人,怎會做那樣的事?
大抵是不小心碰到的罷。
可饒是如此,姜黎的臉還是火辣辣的。
她坐在榻上,往四周仔仔細細看了眼。
房門緊閉,屋外也安靜得很,只有夜風瀟瀟窣窣的動靜。
姜黎垂眸盯著掌心,天人交戰(zhàn)了良久,終于下定了決心。
快速地在霍玨碰到的地方用力地“吧唧”了一下,而后迅速拉起寢被將自己從頭蒙到了腳。
姜黎自此過上了每日都要習字的日子。
霍玨給她裝訂了十數(shù)本薄薄的字帖,讓她照著描,又尋了支磨得光滑的樹枝,只要她稍一懈怠,或是姿勢不準確了,便會拿那樹枝輕輕敲她。
姜黎時常心神一震,忍不住嗔他一眼,乖乖撿起筆繼續(xù)描字。
就這樣,到得三月中旬,姜黎的軟骨頭字終于能稍稍入目了。
姜黎興沖沖地拿著新寫的字去尋劉嫣。
書肆里除了劉嫣,張鶯鶯也在。
兩人對著字感嘆良久。
劉嫣道:“你好久沒來書肆,我還以為你是不打算練字的,不成想才半月未見,你就練得這般好了?!?/p>
張鶯鶯拿著紙左瞧右瞧,終于按捺不住,問道:“阿黎,真是霍玨教你練的字?”
姜黎點頭如搗蒜:“自然是他,我何時騙過你們?”
張鶯鶯同劉嫣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說實話,前些日子,阿黎同她們說霍玨答應了做她的童養(yǎng)夫時,她們二人是不大信的。
總覺得是姜黎會錯了意。
少女懷春,誤解了心上人的某些言行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尤其是像姜黎這樣跳脫的小娘子,許是霍玨無意中的言語讓她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