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折
挈瓶者誰
玉里藏姣
耿照記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殷賊手上的黑色霧絲絞扭如蛇,一股腦兒鉆進了他胸膛的傷口。那個疼,即使以耿照的標(biāo)準(zhǔn)也算十分過分了。
他試圖挪動身體,才發(fā)現(xiàn)意識無法完全連上四肢百骸,感覺像是鬼壓床。平??偸前l(fā)在意先的真氣也沒什么反應(yīng),仿佛一切都是虛的,同遁入虛境的感覺差不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在虛境里。
因為下身那膩潤濕滑的緊湊感,像要生生夾斷他似的,一掐一掐地箍束著,感覺從根部束得最緊的那圈開始恢復(fù),滾燙、粗長,還有超乎想像的堅硬勃挺……次第勾勒出一只小巧有力的柔嫩膣管,明明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還像發(fā)了瘋似的拼命吸吮,那股子初生之犢不畏虎般、直想將肉棒吞得更深的狠辣勁兒,快美得令人異常熟悉。
他知道有個像這樣的姑娘,愛煞了她結(jié)實緊致一如百鍛薄鋼,沒有絲毫余贅的腰板兒,還有在他身上瘋狂搖動的小翹臀。
感官持續(xù)蘇醒著。束緊怒龍杵根部的,不止那只狹窄如環(huán)、過分不合身的小肉圈圈,還有少女因欲望而勃挺盛放,宛若肉芽脆角的小巧蛤珠。在套弄間不住刮著肉棒,分外美人。
他可以想像那帶給少女何其強烈的快感,以致她不得不以滑嫩的小手按住他腹間,苦苦支撐著因膣里驚人的收縮,劇烈顫抖如痙攣般的身子。
聞之令人面紅耳熱的滋滋漿響,傳入耿照耳中,即使少女抖得厲害,原本牝馬般的大動作馳騁一下子略見停頓,但反復(fù)抽插大量磨去了愛液里的水分,使得緊裹于陽物和嫩膣間的薄漿格外稠濃,黏膩到連膣戶的痙攣收縮都能發(fā)出聲響,更別提當(dāng)中夾雜的氣泡呼嚕聲,淫蕩得簡直令人本能掩耳,又恨不得悉聽。
強烈的欲念使他醒轉(zhuǎn)了大半,腫脹的肉莖仿佛突然握緊的拳頭,不但更硬更致命,還攢撮著向上頂。少女終于迸出一聲哀鳴似的嗚咽,平日聽來冷冰冰的淡漠聲線,此刻卻有著受傷鶯雛般的哀婉,襯與輕細悠斷的急促鼻息,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然而男兒的勃挺昂揚仍持續(xù)刨刮著她,少女?dāng)鄽馑频耐ρ淮?,絞扭著陽物用力捋緊,還未掐出精來,自己卻先到了頂,藕臂撐不住,猛地趴倒在耿照胸前,嬌喘細細,一雙渾圓椒乳壓上男兒胸膛,細綿彈手的乳肉與小豆蔻似的堅硬乳蒂形成強烈的反差,她急促的呼吸使胸乳不住按壓少年,擠溢著濕漉漉的香汗一廝磨,觸感妙不可言。
一股豐沛液感自交合處漫出,浸透了耿照的腹肌,以及少女跨坐其上的細膩臀股。帶著草葉氣息般的肌膚香澤十分好聞,混著略顯刺咸的汗潮,與蘭焦甜腐似的的馥烈膣蜜,是耿照極為熟悉的閨閣風(fēng)情,時常被他拿來與寶寶錦兒做比較——當(dāng)然是在心里。
符赤錦乳肌馥郁,連身上衣里都煨著一股甜香,私處氣味卻寡淡宜人,干凈得教人愛不忍釋,一如她淡細淺潤的花唇蛤珠。少女恰恰相反,體香宛若最清新的青尖嫩芽,猶帶朝露,膣戶卻濃膩得隱有一絲鮮烈釁意,極能激起男兒侵凌蹂躪的原始本能。
他說不上更喜歡哪個一些,只好輪流采擷,直到雙殊疲軟欲仙,猶未饜足。這樣的夜晚他不知度過了多少個,神識尚未從沉眠中完全蘇醒,身體便已先想起來。
他并未忘卻少女。他們之間所擁有的刻骨銘心,耿照此生決計不能忘懷,然而明明清楚知道是誰,記憶還是頓了一下,才由萍海冉冉冒出?!跋摇易印鄙倌甑淖齑絼恿藙樱馔獾貨]有撕扯般的干裂痛感,只是喉頭肌束仍有黏滯,沒能確實發(fā)出聲音。
少女輕撫他的胸膛,衰弱得像要昏死過去一般。暈涼涼的細嫩唇瓣勉力湊近愛郎緊側(cè),呵出的氣息寒如吐冰,耿照感覺頸背激靈靈地悚起一片。
“我就知道……你醒了……”他能想見弦子閉目輕笑的樣子。很少有人見過她笑。她只對他笑,連她自己都未必知曉?!昂糜病?/p>
耿照忍不住揚起嘴角,鼻頭驟酸,眼角似乎涌上了什么。人為什么會又哭又笑呢?
幽邸一役,弦子原本堅持與戰(zhàn),勸也勸不聽,耿照幾次想找她來說,總是人到門外事情便至,不得不先行處置。聽說漱玉節(jié)被她氣到幾乎拔劍,只差沒讓人捆成粽子押回黑島,還下了死令封口,不讓傳到盟主那廂。但世上有什么能阻止得了義憤填膺的綺鴛姑娘?一股腦兒地全說了。
最后勸下弦子的,依舊是寶寶錦兒。
“她是怎么勸的?”耿照著實好奇。
“不是你老婆么,怎不自個兒問去?”綺鴛翻了大白眼,沒好氣道。正端茶進屋的天羅香迎香使者花容失色,差點打翻了茶盤。這帝窟生養(yǎng)的小蛇娘簡直無法無天,誰讓她這么跟盟主說話的?當(dāng)冷爐谷沒人了么,不懂規(guī)矩!
耿照不以為忤,安撫了迎香使者,把人暈陶陶地送了出去,依舊好問。綺鴛就挨不住他好聲好氣,裝著不屑一顧的樣子,輕哼道:“也沒勸,連續(xù)幾晚,就把弦子帶到對面院里的屋脊上,兩人并肩坐著瞧你,也沒怎么說話。我還給她們送過氅子哩,凈給人添麻煩?!?/p>
耿照谷內(nèi)辦公睡覺都在一處,特意選在僻靜角落,與谷中諸女日常起居遠遠隔開,與薛百螣、褚星烈相隔不遠。冷爐谷畢竟不比朱雀大宅,不好招寶寶弦子合衾同眠,橫豎連闔眼的時間都不夠,亦無此閑心。寶寶弦子本就輪流照拂木雞叔叔,來此甚是方便。
“……就這樣么?”耿照抱臂沉吟。弦子的性子極為頑固,認準(zhǔn)之事,十頭牛都別想拉回。寶寶錦兒居然靠約她看星星,就能辦成連漱玉節(jié)都束手無策之事,令人匪夷所思。
“多半是讓她瞧瞧,你忙成了什么狗樣罷?'我們幫不上忙的,至少別成了他的負擔(dān)'之類,反正就是賢妻良母那一套?!本_鴛沒想到他真不懂,隱隱生出一股優(yōu)越,叉腰教訓(xùn)起他來?!啊思沂琴t妻啊,瞧瞧你。”
幽邸一戰(zhàn)之后,能平平安安回到弦子身邊,耿照因此感慨萬千,又思念起寶寶來。思緒蔓延,記憶漸次接上了線,繼而浮出無數(shù)疑問:我在哪里?今夕何夕?其他人呢?還有那股鉆進心口的黑霧——“盟主醒了!”榻緣一人歡叫,撲如蝶落,香風(fēng)襲人,語聲溫婉,驚喜之意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不似有假。
一張略見腴潤的瓜子臉蛋映入眼簾,眉若遠山,烏鬟旁墜,看得出頗有倦意,或許有一陣子未闔眼了,卻絲毫無損其美貌,反而更惹人愛憐。“盟主……還認得妾身么?”婦人指觸膩滑,肌膚細嫩竟不遜于芳華正茂的弦子,顯是悉心保養(yǎng);輕輕撥開他的眼瞼觀察瞳焦,撫頸搭脈,手法極為熟練。
“認……認得。”這回他聽得見自己的聲音了,雖然嘶啞得極為陌生?!澳闶鞘谥?。”由撥步大床的鏤花窗槅、兩側(cè)簾幔的花色等,乃至隱約可見的房內(nèi)其他擺設(shè),耿照確定身在冷爐谷的居室,就在原本那張床上。
漱玉節(jié)喜上眉梢,顧不得云鬢紊亂,捏了捏他的手臂掌心,循循誘導(dǎo):“盟主此處有感覺否?這兒呢?”耿照一一點頭。
她披了件御寒的大氅,結(jié)子松松打在鎖骨中間那個小巧白皙的圓凹下,氅子底下是一件質(zhì)料單薄的晨褸,是那種可以穿著就寢的款式,耿照在橫疏影房里看過幾件,寶寶錦兒睡覺雖好一絲不掛,連肚兜都嫌累贅,勒得胸乳難受,但有時也穿。
這種晨褸就是更輕薄服貼的大袖衫,多采紗質(zhì),本應(yīng)穿在中衣襦裙外,毋須考慮掩蔽或穿透的問題。晨起在閨閣內(nèi)披著御風(fēng),就算貼身的抹胸褻著浮露,也不怕有外人窺看,但畢竟非是能穿出門去的打扮。
此際漱玉節(jié)所穿乃是一件黛藍色的紗褸,下身的褻褲裁作不開襠的裈褲形制,以堂堂一宗之主的身份,方可穿以示人,即使簡便從權(quán),也不致失了體面。材質(zhì)是數(shù)層黑紗,看似能透出肌色,但又看不真切,旨在撩人心癢;褲腳肥大,略高于踝脛,以免行走時曳地,夾沙沾塵的,帶進了錦帳。
不知是剪裁工夫高明,抑或漱宗主保養(yǎng)得宜,這條黑紗裈褲極能凸顯她的腰臀曲線,款式色澤看似保守,卻加倍襯得玲瓏浮凸,難怪漱玉節(jié)入谷未久,天羅香諸女間便盛傳這位帝窟宗主的衣著品味極佳,黑白這兩種寡婦色在她身上,總能穿出各種花樣。
上身的抹胸,則是月牙白的上乘綾羅之上,滾著靛青與蟹殼青兩色寬邊,明明她鎖骨以下是斜平削落,看似極瘦,卻自腰上鼓起飽滿的一團,將白綾高高撐起,不知是天生乳量驚人,或只是淺色顯腴,總之看上去肩瘦乳碩,極是誘人,連女子都不得不多看幾眼。
耿照只覺口干舌燥,暗吞了口唾沫,想起從前在船艙內(nèi)抵命相搏時,她身上穿的鴉青色肚兜;要說光以穿著便能撩人欲念者,恐怕只有漱玉節(jié)能與橫疏影比肩,不由硬得厲害。
還被滿滿插著的弦子首當(dāng)其沖,嗚咽一聲,渾圓挺翹的小雪臀簌簌顫抖,像要斷了氣似,汗?jié)竦哪樕细‖F(xiàn)大片不自然的彤艷,連退出陽物的氣力都被榨干。
漱玉節(jié)正捏他指掌,小心道:“盟主試著動一動?!惫⒄遮s緊轉(zhuǎn)移注意力,以免浮想翩聯(lián),累趴的弦子又要多吃苦頭??此闹割^動得很勉強,這本是長睡醒后的應(yīng)有現(xiàn)象,漱玉節(jié)雖不擔(dān)心,也不敢冒險讓他再試,露出寬慰的笑容:“盟主已無大礙,再休息一陣子,便能起身下床。”
耿照的神識又更清醒了些,見房內(nèi)除弦子、漱玉節(jié)外,還有四名少女,其中一人是漱玉節(jié)的貼身侍女,余下三人均是潛行都在內(nèi),雖未必都能叫出名字,卻都是熟面孔。
四人也都是滿身掩不住的疲憊衰頹,妝發(fā)凌亂,雖說不上衣衫不整,但所著俱是閨寢常見,不是外出的衣服。漱玉節(jié)治下一向嚴整,潛行都雖全是妙齡少女,紀律非比尋常,這是耿照頭一回見她們?nèi)绱?,不禁生疑。?dāng)中一兩人與他對上視線,竟羞紅了臉,不是低頭扭著衣角,便是索性別過頭去,亦是無比怪異。
弦子當(dāng)眾與他交合一事也是。沒聽說有這種叫醒病人的法子,漱玉節(jié)最恨背后遭人議論,在冷爐谷里做這種事,要是傳將出去,不僅五帝窟顏面掃地,她漱宗主如何做人?
“讓……讓弦子……下來……”少年勉力開口,怪的是眾女分明都聽見了,卻無人動作,目光全匯至宗主身上。
漱玉節(jié)清了清喉嚨,正色道:“盟主容稟。您在驤公幽邸處受了重傷,心包被邪物所毀,萬幸遇著一個千載難逢的不世機緣,這才搶救回來。不惟弦子,為使盟主恢復(fù),盟中女子傾盡全力服侍,助盟主度過難關(guān),天可憐見,我等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p>
耿照越聽越糊涂。心包被毀,如何能救?傾全力服侍……指的是弦子這樣么?
漱玉節(jié)在榻緣坐了下來,似想讓他心安,引導(dǎo)著少年尚不能運使自如的指掌,自撫胸膛。
在他的左胸之上,有一道指頭粗細的疤痕隆起。自得血蛁精元后,耿照愈創(chuàng)幾已不再留疤;以這道疤痕的大小推斷,怕不是把整個腔室都掀了開來。然而換心云云,委實太過離奇,要說有誰能辦到,耿照只想得到“血手白心”伊黃梁。但,伊大夫的真實身份是血甲門的祭血魔君,且與殷賊一路,莫說出手相助,不上門為主報仇就不錯了,豈能為他換心?
況且,哪來的心給他換上,在那樣急迫的情況下?
“狐異門的胤夫人,為盟主獻上一枚冰火雙元心。”漱玉節(jié)湊近他耳畔,刻意壓低聲音,恐為侍女們聽去。雖是吐氣如蘭,但所言太過驚心動魄,耿照竟無暇分神,聽得瞠目結(jié)舌?!皳?jù)說是胤丹書胤門主所遺,鼎鼎大名的那枚。”
耿照是聽胤野親口說過驚鴻堡慘事的,不想她非是帶走丈夫的首級硝制留念,而是從尸體中挖出了不死的雙元之心,孰為有情孰為無情,少年思之極罔,只覺凄惻。
漱玉節(jié)以為他歡喜得了奇遇,以致怔然,怡然起身,重新坐直。她白綾抹胸的下緣淺短,只過臍約兩寸,塞不進紗裈褲頭,這樣的坐姿卻擠不出一絲腴肉,腰枝簡直比少女還緊致,似撐不住飽滿的上半身,昂起時被抹胸松松兜著的雙丸為之一跳,余波蕩漾,片刻方止,亦是絕美的風(fēng)光。
美婦人渾然不覺,笑語溫婉,將個中詳情娓娓道來。
當(dāng)日情況緊急,直到胤野從隨身革囊中取出雙元心,才露出一絲曙光。
胡彥之師從“捕圣”仇不壞,仵工擅于開膛,但畢竟是問死而非救生,才喚漱玉節(jié)來幫手。漱玉節(jié)亦非外科圣手,沒敢主意,眾人想方設(shè)法將耿照帶回冷爐谷;其間黑霧與驪珠持續(xù)交戰(zhàn),耿照靠著血蛁精元得以不死,但痛苦之劇實難想像,以致清醒后失去了這段記憶。此乃后話。
薛百螣、蚳狩云等亦通跌打金石,面對如此駭人聽聞的異創(chuàng),全都束手無策,最后還是漱玉節(jié)動用藥材行里的關(guān)系,從湖陰近郊秘密帶來了曾與程虎翼等一同創(chuàng)設(shè)太醫(yī)局轄下“同患堂”、亦有神醫(yī)之譽的湯傳俎,為耿照開膛。
湯傳俎性格怪異孤僻,太醫(yī)致仕后隱居在湖陰近郊的一個小村子里,既不開廬行醫(yī),也不領(lǐng)朝廷的半俸,自耕自食,一住經(jīng)年村人都不知他姓誰名啥,更不知這貌不驚人的老農(nóng)是名震天下的湯神醫(yī)。
漱玉節(jié)派潛行都將湯傳俎綁了來,老人一看耿照的情況,只道:“開膛有甚難的?可心我安不回去。早二十年或可一試,反正又不是我死。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在被攆出太醫(yī)局前,自己先滾蛋了?我這輩子食不油、飲不酒,不好女人,悉心保養(yǎng),可時辰一到,老天爺還是廢了我的手眼,才知人生走這一遭全是白饒?!迸e起雙手,依稀發(fā)顫。一旁薛百螣等老將雖未接口,諒必感同身受。
胤野笑道:“老爺子你放心,不用你安,開膛即可。其實呢,我家盟主的回復(fù)之能厲害得很,便是隨便拿斧子砍將開來,料想也能生回去。老爺子隨意即可,毋須在意?!睖珎髻拚税肷危浜咭宦?,便去燒熱水燙烈酒,命人準(zhǔn)備凈室了。
在場眾人連“不可”都喊不出,無言以對,神情陰沉而疲憊,容顏傾世的美婦言笑晏晏,毫不在意,仍與見三秋斗口。
武登庸以為她的從容并非空穴來風(fēng)。畢竟身為上一個親手摘出冰火雙元之心、還一直保存至今的人,沒有誰比胤野更了解這枚異物的性質(zhì)。
湯傳俎切開皮肉,鋸斷胸骨,以超過所有人想像的狹口,在耿照的胸膛上開了足以露出全心的大洞,連胡彥之都佩服得不行,暗自記取神醫(yī)的手法。不過接下來的一切卻令湯傳俎瞠目結(jié)舌,大呼值得,結(jié)束后甚至自愿留在冷爐谷,繼續(xù)觀察耿照復(fù)原的情形。
胤野逕以珂雪搠入心膜,黑霧凝成的活心瞬間不動,腔子里一陣白光竄閃,圣源之力灰飛煙滅,點滴不存。失心的少年劇烈抽搐起來,轉(zhuǎn)眼將死,胤野卻不慌不忙,戴著鞣革手套將蘊著異光的雙元心放入空腔里,剎那間,心包上的心脈管絡(luò)就像活起來似的,自尋徑壁插入攀合,直至充滿蛁元的新鮮血液注入運行,重新周行百脈為止。
這個精密復(fù)雜的過程,僅僅在幾霎眼間便即完成,像是加速看了花開吐蕊的模樣。耿照痙攣的身子一僵,才又緩弛不動,肺葉起伏逐漸趨于平穩(wěn)。
“行了神醫(yī),”胤野嫣然一笑?!鞍阉厝チT。這口子可沒法兒靠長呢。”
湯傳俎小心覆上心膜,葉合胸骨,仔細縫合傷口。數(shù)日之后,胤野讓他取出接合骨頭的細釘合葉,鬧得湯傳俎怪眼一翻,連稱荒謬,胤野笑道:“你瞧他左手尾指。那日我偷偷折斷了第一節(jié)的骨頭,你瞧是不是已然愈合?”眾人這才留意耿照尾指果然纏有紗布。
幽邸大戰(zhàn)慘烈,便不計換心一節(jié),耿照渾身上下傷創(chuàng)無算,漱玉節(jié)、符赤錦等輪著幫他換藥,誰會發(fā)現(xiàn)多了一處?不想竟是胤野所為。
湯傳俎半信半疑,切開后果然胸骨愈合,驚嘆不已,遂小心取下釘葉。
蚳狩云臉都黑了,余人也受不了胤野難以預(yù)測的作為,當(dāng)日便將她請出了冷爐谷。胤野毫不在意,含笑揮手而去,仿佛只是春日踏青,終有盡時。胡彥之放心不下耿照,并未隨之而去。
待蚳狩云怒氣漸平,想起要派人追蹤,才知潛行都一出谷便跟丟了人,半點痕跡也沒留下,果然是狐蹤難覓,領(lǐng)異行殊。
而麻煩是從換心之后才開始的。
耿照體內(nèi),驪珠奇力、血蛁精元、雙元之心等,都是輕易不死、幾能無休無止供應(yīng)大能之物,雖不能說是控制自如,但人的心識是很奇妙的;得到化驪珠也好,吸納血蛁精元也罷,在過程當(dāng)中,耿照清楚的神智或許才是最終能壓制神物、不為物役的關(guān)鍵,蛁元那次若非蘇合薰舍清白之身喚醒了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
冰火雙元之心,卻是在宿主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接管身體的。
換完心的當(dāng)晚,在榻畔睡著的符赤錦被愛郎無意識的低嚎呻吟驚醒,赫見耿照無比滾燙,渾身毛孔散出真元,胯下怒龍勃昂指天,挺脹至前所未有的境地。
武登庸、湯傳俎與七玄眾首腦聞訊而至,會診之下,判斷是真陽外溢,以致陽亢不退,須以元陰調(diào)和。符赤錦聽耿照說過望天葬之事,讓姥姥通報禁道,要不多時,果然蘇合薰領(lǐng)著幾名黑蜘蛛到來,荊陌亦在行列中。
救援的行動從一開始便遭遇挫折。
蘇合薰身負蛁元,以體質(zhì)來說,諸女中只有她可與盟主分庭抗禮,但蘇合薰在房里與他交合了一個多時辰,不僅不能逼出玄陽,怒龍杵亦未見消減,她卻幾乎昏厥過去。敦倫之時為免尷尬,眾人都是退出院去的,若非漱玉節(jié)察覺不對,靠近時亦不聞絲毫聲息,不顧勸阻推門闖入,蘇合薰極有可能會死在他身上。
搶下女郎后,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盟主還是得救,沒有個結(jié)果出來,誰都不肯離開。所幸黑蜘蛛沒什么羞恥的顧忌,荊陌解衣上榻,納入巨陽,沒想到一刻未至便敗下陣來,隱有脫陰之兆。
正自束手,向日金烏帳入得谷中,蠶娘以懸絲之法細診后,終于提出解方。
雙元心有陰有陽,不懼極陰極陽的優(yōu)點,在此成了致命傷。女子之陰對耿照來說引不出元陽,只有處女元陰方可奏功。
黑蜘蛛中有一名處子依言而行,果被狠狠灌滿了一注,但破瓜后也只支撐了盞茶工夫,即以脫陰告終,出精的龍杵拖著血絲白漿拔出膣戶時,只略微縮小些個,差不多是平日耿照勃挺時的模樣,卻在眾女面前再度膨脹起來,熱氣蒸騰,駭人已極。
陽亢未消,耿照就醒不過來,拖得越久,對神識的損傷越大。
為化消積于男兒下腹的邪火,蠶娘命眾殊以一名處子,搭配數(shù)名非處子之身的方式,前者引其出精,后者則散去邪火,看能否消去陽亢,爭取在三日之內(nèi)喚醒盟主,為此天羅香從內(nèi)四部教使中遴選出元陰豐厚者,漱玉節(jié)也讓潛行都留下最低任務(wù)編組,其余全部入谷待命,連陰宿冥也聞訊趕回。
耿照終于明白,何以漱玉節(jié)身后三女,一見自己便羞紅了臉,怕是在他昏迷不醒時,糊里糊涂有了合體之緣,卻不知當(dāng)中……有沒有綺鴛姑娘?勉強收起了翩聯(lián)綺思,低聲道:“我……昏迷了多久?”
“換心用了整整兩日,”漱玉節(jié)數(shù)給他聽?!爱?dāng)夜發(fā)作至今,已是第十七日。剛過晌午,此刻已是未時,眾人連日辛苦,除妾身適巧輪值于此,其余都在午寐。今日白天均由黑島當(dāng)班的。 ”
耿照沒想到自己躺了將近二十天,不說交合泄陽,光是飲食排泄,換藥包扎,還須按摩四肢各處肌肉,翻動身子,以免生瘡……等,其中的辛苦麻煩,也難怪諸女穿著便給,難掩倦意,心中既感激又歉疚,輕聲道:“有……有勞宗主。辛苦……辛苦各位姐姐,是我……是我不好?!笔窆?jié)舉袖揾淚,笑道:“盟主說得什么話來!只要盟主能醒,便須妾身折壽十年,那也是心甘情愿。眾人都是這么想的?!?/p>
耿照少年而居高位,論法會上名揚天下,身受鎮(zhèn)東將軍器重,混一七玄也就不消說了,此番更親身策劃領(lǐng)軍,除掉了名列“凌云三才”的絕頂高人,漱玉節(jié)所言未必真是其心意,但對絕大多數(shù)的潛行都少女來說,盟主的確是不世英豪,是真正的英雄。
見他醒來本自歡喜,再被那充滿歉疚與感激的眼神一望,無不心兒怦怦直跳,覺得身子給了這人也不枉了,連日辛勞仿佛都有了代價。一人慌得手足無措,勉強擠出一句:“我……我去告訴大家!”便要推門逃出去。
漱玉節(jié)嬌軀繃緊,霍然回頭,低叱道:“慢!你急什么?莫要聲張。”口吻與其說威嚴,更多的是威脅和惱怒。四殊驚醒過來,滿腦子的旖旎瑰想頓被戳破,不敢妄動。漱玉節(jié)隨口指揮她們打水?dāng)Q帕,親自給盟主擦臉,又讓侍女們合力攙起弦子,也為她擦面清理、恢復(fù)精神,卻無意讓她起身撤下。
耿照被她細細抹去油汗,思緒也越來越清楚,開始注意到自身的異狀,譬如與欲念無關(guān)的勃挺等,弄懂了蠶娘的意思。這回的難關(guān),與在望天葬汲取血蛁精元相似,只是雙元心強大的程度,遠超蛁元;雄性生物在面臨死亡威脅之際,會加倍激發(fā)生殖之能,此為物種延續(xù)血脈的本能。
但下身陽旺阻塞經(jīng)脈,人醒不過來,便成惡性循環(huán)。耿照既已蘇醒,似又未損及腦識,此后慢慢消陽即可,應(yīng)無大礙,反正再兇險比也不過這十六天。弦子的櫻唇?jīng)鐾?,呵息如冰,這是高潮太劇、出了過量陰精所致,耿照極是心疼,低道:“讓……讓弦子歇歇罷。我……我沒事啦,一會兒……一會兒便好?!?/p>
漱玉節(jié)柔聲道:“這怎么行呢,盟主尚未復(fù)原,須再泄出些個,方能疏通淤塞的經(jīng)脈。不是還硬得難受么?”讓侍女們扶著弦子,一邊推她雪臀,在男兒身上緩慢搖起。諸女無不面紅耳赤,羞不可抑,不敢不從,勉力推送一二。
弦子泄得一塌糊涂,膣戶里濕膩已極,套弄得甚是滑順。但耿照對她渾身上下熟稔至極,弦子愛液偏濃,氣味鮮烈誘人,動情時大量分泌,其滑如油脂;眼下的濕儒代表她并不享受,甚至開始覺得痛苦,陰精是被強榨出來的,再這么下去,便未饒上性命,也極為傷身。
他連說了幾次不要,漱玉節(jié)均曼詞推諉,依然故我。驀地小弦子挺腰嗚咽,幾乎甩脫旁人的扶持,撲簌簌地又泄了一小股,軟軟偎在潛行都的同伴臂間,連這女孩都看出她不行了,為難地望向宗主,然而美婦人的視線卻看得她不敢開口。
“宗主……讓……讓她下來……”耿照試圖撐臂坐起,自行從她溫軟濕儒的陰道拔出,然而卻無法順利挪動。漱玉節(jié)撫著他鼓起的臂肌,柔聲道:“行的,馬上就下來。只要盟主再射一注——”
少年右臂忽然朝外一揮,重重撞上槅扇,撞得指節(jié)迸血才又彈回,像斷了線的傀儡般摔落榻上。漱玉節(jié)被他嚇得差點跌下床,花容失色。
“下……下來!”耿照閉目喘息著,連白癡也看得出盟主生氣了?!翱臁鞄氯フ{(diào)養(yǎng),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