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往朋友身邊擠了擠,不好意思地笑道:“學(xué)神你放心,我就隨口一說!好看的男孩子就應(yīng)該和好看的男孩子甜甜蜜蜜,這一直我人生的宗旨!”
溫別宴輕輕彎了下唇角,再次看向場上的人,眼底清冷散去,?;婚_的柔和。
中場準備時間。
余惟轉(zhuǎn)著球回自己的位置,韓越站在正中位置沒動,在余惟走到他面前時沉聲開口,聲音低得在喧鬧的場上只有兩個人聽得見:“余惟,你什么意思?”
他的發(fā)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余惟拿球的動作從指尖旋轉(zhuǎn)改為單手抱著,目不斜視,連停頓都不曾停頓一下從他面前徑直走過,全當他不存在。
歸了隊,綠毛趁機湊上來問出憋了半場的疑惑:“余哥,怎么回事?你和那個學(xué)生會會長有仇?”
“為什么這么問?”
“你這針對倆字都刻在腦門上了?!本G毛說:“又是壓球又是搶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
“球技太好也有錯嗎?”余惟兩手一攤:“我不壓球,你們怎么贏?”
綠毛皺著鼻子想了想,哎,好像確實也是這么回事。
算了算了,恩怨什么的都不重要,贏球才是第一位。
臨近結(jié)束,比分被余惟拉得很開,對方已經(jīng)沒了翻盤的可能,幾近碾壓的現(xiàn)狀讓他們剩下兩分鐘打得有氣無力斗志全無。
只剩下最后一個進球機會,進不進都是輸。
韓越接下隊友不抱希望傳來的球,看了眼差距懸殊的記分牌,又抬頭看向?qū)γ婊@筐,不甘的情緒膨脹到頂點。
不想就這么認輸,至少這最后一球,他得投進去!
綠毛他們已經(jīng)提前開始傻樂了,防守松散,沒留意讓韓越鉆了空子徑直沖到籃下。
最后一球進不進結(jié)果都不會改變,眾人抱著看球就要有始有終的態(tài)度等著韓越投進最后一球,至少能讓他們不至于輸?shù)锰y看。
可惜有人不同意。
余惟鐵了心不讓他在這場比賽里投進一顆球,腳步飛快沖過去干脆利落將球搶下,又以最快的速度運球到對面籃筐下做好投籃準備。
韓越咬緊牙關(guān)全力追過來堵到余惟身前,嚴防死守不給他投籃的機會。
比賽只剩最后三十秒。
球已經(jīng)被運到籃筐底下,這個位置在對方的阻擋下想要投進顯然已經(jīng)不可能,上手扣籃成了最佳的選擇。
球在地上砸出一下又一次沉悶的響聲。
余惟看了韓越一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球從左手換到右手的瞬間猛地起跳——
韓越繃緊神經(jīng)立刻跟著跳起來,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只是做了個假動作!
現(xiàn)在再想去攔截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空中沒有支撐點,韓越只能眼睜睜看著余惟在他下落的同時一躍而起,中途甚至還撐著他的肩膀借力往下一壓。
前者狼狽地踉蹌落地,后者一邊抓住籃筐邊緣,在最后三秒將球精準扣入籃筐。
勝負已經(jīng)定居時的失敗反轉(zhuǎn)無疑就是給對手錦上添花。
戲劇性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傻眼得忘了反應(yīng)。
下一瞬,這場比賽的勝利者便拿到了他們第一個獎品:響徹球場的喝彩和歡呼。
綠毛被最后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一幕震懾了靈魂,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激動得語無倫次了,沖上去嗷嗷抱住余惟直嚷嚷余哥余哥,余哥就是一中球場上永遠的神。
“別了別了?!?/p>
余惟翻個白眼,把人從自己身上扒下來,順便阻止其他想要過來湊熱鬧的男生:“臭男人都離我遠點,腦門上汗趕緊擦干凈,本人金貴著呢,不給抱。”
綠毛傻呵呵地哦了一聲,高高興興躥到領(lǐng)獎的地方看有什么獎品。
溫別宴擰開瓶蓋上去給他遞水,余惟一看見他,態(tài)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
剛剛還不讓人碰,現(xiàn)在對象變成宴宴了,真像只見了主人的寵物狗,恨不得搖著尾巴整個人都貼上去。
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表情像個討表揚的小朋友:“宴宴怎么樣,我剛剛帥不帥?”
溫別宴把一直抱著的外套遞過去,抱久了,外套上都停留了他的溫度:“帥,全場最佳?!?/p>
余惟美滋滋低下頭,方便男朋友幫他擦汗。
“余哥!”綠毛在領(lǐng)獎桌那邊喊他,一手舉著球衣一手舉著個新籃球:“MVP的榮耀‘大獎’,二選一,你喜歡哪個?”
旁邊圍著湊熱鬧的群眾也一起扭頭看過來。
余惟抬頭,領(lǐng)獎桌旁邊不遠放飲水機的地方,韓越握著一瓶礦泉水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也正盯著他們。
不多停留地收回目光,余惟半瞇著眼睛認真在球衣和籃球指尖來回看了一圈。
故作思索地摸摸下巴,忽然側(cè)頭在眾目睽睽下吧唧一口響亮親在溫別宴臉上,從善如流抬起手臂搭在男朋友肩膀,不吝揚著笑臉高聲道:“算了,我就喜歡這個,那些留給你們吧,我不要?!?/p>
“......我真的是!!”
“靠!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看個球賽而已!”
“萬!惡!的!戀!愛!人!”
“狗糧一地天打雷劈,微笑?!?/p>
“啊啊啊啊啊啊感謝官方爸爸親自下場產(chǎn)糧!”
“......”
溫別宴默默垂下眼簾。
在猝不及防被秀一臉的群眾的哀嚎聲中淡定拿過余惟手里的水擰上瓶蓋,未曾察覺微顫的睫毛和耳尖無人發(fā)現(xiàn)的一點緋紅早已暴露了一切。
余惟無聲牽起嘴角,在下課鈴響的同時隨意將外套搭在肩膀半擁著男朋友轉(zhuǎn)身往回走,忽然手癢特別想要揉揉他細軟的頭發(fā),可惜剛打完籃球還沒來得及洗手,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換用手背蹭蹭。
“宴宴,午飯想吃什么哇?”
“都行,只要不加蔥的就好?!?/p>
“行,那你在教室等我,我去食堂幫你買回來!”
“哥,不用那么麻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食堂吃?!?/p>
“明天吧,今天來不及占位置了,最近食堂都好擠,亂哄哄的,我去就行......”
熱鬧結(jié)束,球場周圍的人很快散了,飲水機旁的人也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來時大張旗鼓,去時悄無聲息,是失敗者最后僅存的顏面。
賽場上大家各憑本事,技不如人就注定落得黯然收場,再不甘心也得認。
這沒什么好嘲笑的,當然也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