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穆牧憑借《Minus》的特刊封面拿了時尚界不小的一個攝影獎,趁熱推出了個人攝影集,還私人邀請凌貓兒作為模特加拍了一組照片。兩個人合作越來越多,一來二去關系更加熟絡。
《Minus》每年年底都要舉辦年會,除了內部員工以外,有過合作的投資商、媒體、攝影師和模特都會被邀請參加,穆牧和凌貓兒也在今年的邀請名單上。
凌貓兒名氣如日中天,經紀公司為了給他撐排場,租了一輛加長林肯送他去晚宴,凌貓兒又自作主張拉上了穆牧。
“我蹭你的專車這樣不大好吧?”穆牧本來以為對方只是順道把他捎上,下了樓才發(fā)現(xiàn)來的是豪車,他只是一個攝影師,又不需要拋頭露面。
“管它呢,這車這么大,我一個人又坐不下?!?/p>
穆牧無奈地搖搖頭,認識久了,他也習慣了凌貓兒的任性作風。他天性包容,跟凌貓兒反倒達成了某種精妙的契合。
去參加的是年會遮掩的正式場合,穆牧也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定做的燕尾服,身材被襯托得愈發(fā)高大挺拔。
凌貓兒坐在對面,覺得這樣的穆牧有種別具風味的英俊和性感,情不自禁就瞇起了眼睛,舌頭舔了舔嘴角。
穆牧:“……”
身為一個職業(yè)攝影師,他可是能清晰區(qū)分“看上我”和“想上我”差別的人。穆牧隱約能感覺出凌貓兒對自己有不尋常的意思,可由來把凌貓兒當小孩子,穆牧不大敢往那個方向想。
好在司機拯救了他。
“二位到了?!?/p>
加長林肯停在酒店門外,隔離線外的媒體記者單反長鏡頭對準后門,不管里面坐的是誰先卡嚓卡嚓按一頓快門再說。
“穆穆,下車?!辈恢缽氖裁磿r候起凌貓兒也開始用獨創(chuàng)的昵稱喚穆牧,雖然兩個名字音節(jié)相同,但重音有著顯著的區(qū)分。
“我也下車?”穆牧驚訝地指著自己。
“到了呀?!绷柝垉赫f得理所當然。
“我不用走紅毯,一會兒跟車到了后門再下車?!?/p>
凌貓兒不依,拉著他:“我第一次參加年會,緊張,你陪我一起?!?/p>
穆牧無語:“可是……”
“快點?!绷柝垉翰辉试S他拒絕。
保安拉開車門,凌貓兒整了整身上價格不菲的時裝,氣定神閑地下了車,根本看不出一點緊張的意思。
他今天身上的衣服是贊助商提供的,由特種銀色發(fā)亮材料制成,即便是在夜間也能捕捉到光線并反射出去,一亮相便驚艷全場。
穆牧在他后面出來,露面的瞬間也受到閃光燈的洗禮,凌貓兒經歷慣了這種陣仗,身為攝影師的穆牧反倒不是很適應。
大家起初以為穆牧也是凌貓兒經紀公司的某個模特,因為他身姿挺拔,比例完美,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穆牧。這段時間穆牧和凌貓兒的名字同時出鏡率很高,以至于很多媒體都以為他倆捆綁了,現(xiàn)在就是一起走紅毯,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覺得這兩個人一個高大、一個玲瓏,一個陽剛、一個清秀,走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短短一段紅毯走完,凌貓兒沒什么,穆牧反倒出了汗,也不知道是誰緊張拉誰陪,主編等在門口把他們迎進去。
“貓兒在哪找了個這么帥的護花使者?”主編調侃凌貓兒。
“小區(qū)院子里撿的?!绷柝垉捍蟠蠓椒降爻姓J。
穆牧:“……”
圈子里男男相好很多,大家都見怪不怪,穆牧覺得主編好像也誤會他們是那種關系了。不過主編沒有挑明,凌貓兒沒有澄清,他也不好意思解釋什么。
“你的攝影集我看了,很棒,”主編也跟穆牧寒暄了幾句,“祝大賣?!?/p>
“謝謝?!?/p>
“剛才有投資商說想見貓兒,我能借他一下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凌貓兒是穆牧私人的一樣,“你們請便。”
主編前腳把凌貓兒領走,后腳就有認識的人上來打招呼,穆牧在圈子里人緣不錯,一趟朋友見下來,晚宴已過了一半,而凌貓兒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感到些許疲倦的穆牧避開所有人,找到洗手間稍作休憩。外間進來兩個人,似乎完全沒考慮過里面有人,只聽二人接頭交耳道:
“你那東西好使嗎?”
“好使,保證他一杯下去立馬欲火焚身?!?/p>
“那就好,凌貓兒平時那么傲慢,也該吃點教訓了?!?/p>
穆牧聽到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驚,再結合上文,立刻猜出他們做了什么事。
想到這些無恥小人居然對凌貓兒抱有那種企圖,穆牧怒火中燒,隔間門“啪嗒”一聲敞開了,外面的兩個人先是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待轉過身后,臉上的表情漸漸轉為驚悚:
“……妖、妖怪啊?。?!”
凌貓兒數(shù)不清今天一晚上見了多少人,投資商媒體廣告人輪番轟炸,到最后能記住的沒有幾個。不過就算每個人說上幾句,也足以使得他口干舌燥,凌貓兒也躲到角落,從恰好經過的侍酒師托盤上取下一杯紅酒。
穆牧焦急地在人群中穿梭著,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也置之不理,最后終于在宴會的一角發(fā)現(xiàn)了凌貓兒的身影。
“不要喝!”穆牧沖過去,從凌貓兒手里奪過杯子,由于用力過猛,杯子在穆牧手中四分五裂,酒紅色的液體濺射出去,根本無法判斷凌貓兒喝下去了多少。
其實凌貓兒剛把杯子送到嘴邊,嘴唇還沒沾到酒就被穆牧打斷了,突發(fā)意外令凌貓兒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
穆牧比他更緊張:“你有沒有哪里感覺不對?”
“感覺不對?”凌貓兒盯著穆牧的手,突然“啊”了一聲。
穆牧還以為是他察覺出哪里異常,卻聽凌貓兒道:“你的手出血了?!?/p>
他低頭一看,手指被碎玻璃劃了一道口,有鮮血從傷口中流出。
“這個沒關系?!?/p>
“傷口不大,舔舔就好了?!闭f完凌貓兒很自然地拉起穆牧的手。
穆牧還沒等反應過來,手指已經被凌貓兒含進嘴里,溫潤柔軟的舌頭劃過傷口,疼痛中又帶著點酥癢。
“這個真的不用。”穆牧有些慌張,想把手抽回來,卻恍惚地看到凌貓兒的眼睛閃了一下,瞳孔變作一道豎線又轉瞬消失,穆牧只能當自己花了眼。
凌貓兒的眼神變得迷離而又危險,紅暈涌上他的臉頰,呼吸明顯比方才粗了許多。
不好!穆牧暗道,自己果然還是來遲了一步,凌貓兒的藥效發(fā)作了嗎?
他剛起意把凌貓兒拉走,卻猛地被對方一拉,別看凌貓兒個子小,力氣大得令他出乎意料,穆牧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被動地任由凌貓兒拖著走。
“你要去哪?”穆牧焦急地問,“我送你去醫(yī)院洗胃吧?”
凌貓兒不說話,牽著他離開大堂,遠離人群,最后來到供客人休息的房間,把穆牧強行拉進來,狠狠地關上了門。
房間里巨大的雙人床令穆牧有點心驚:“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不應該……”
凌貓兒不由分說地把穆牧推到床上,撲上去,把后面的話狠狠堵回到嘴里。
現(xiàn)在的穆牧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凌貓兒的舌頭熱情地伸了進來,入侵到不該去的地方,穆牧的唾液在唇舌糾纏中被對方汲取,凌貓兒更加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