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不安分是不是?”易輝閉著眼,像是有些疲憊,還不愿意醒的樣子。
孫韶看他這樣,心里疑惑更甚,也莫名心虛起來,心說,自己喝醉后威力這么大呢,直接將大廚哥給辦了?
易輝等不到回答側(cè)過臉睜眼看孫韶,一眼看透孫韶心中所想,無奈地苦笑,翻身壓到孫韶身上,孫韶因為對昨晚事情認(rèn)知上的錯誤,一點掙扎也沒有,好脾氣地睜著溫潤的大眼睛看他,那眼神像是說——別鬧,萬一屁股疼了呢!
易輝低頭咬了咬孫韶的鼻梁,唇瓣互相蹭了一下,利落地翻身下床,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他:“早知道昨晚就不該放過你,讓你現(xiàn)在亂得瑟?!?/p>
孫韶一窒,有些窘,但一時半會還真摸不準(zhǔn)易輝話語里的意思,像是在印證自己的猜測,又好像說自己猜測錯了,胡思亂想著,孫韶的視線也很配合地往易輝的下盤兒溜去。
易輝失笑地?fù)u頭,不再解釋,徑自拽起孫韶道:“快,起床洗漱,馬上回家,咱媽兒等著我們回去吃早飯呢?!?/p>
孫韶一聽“咱媽”兩字,先是一驚,想起自己昨晚徹夜未歸來著,后又莫名覺得這兩字兒順耳的不得了,他一咕嚕爬起來,跳下床,看著易輝。
易輝從柜子里拿出衣服,扔給孫韶一份,揉了揉他的頭,將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孫韶,聽到自己在車?yán)锢p著易輝脫他衣服亂啃時,孫韶耳朵尖幾乎冒煙,暗想,他以前可沒這毛病,喝高了,最多瞎嚷嚷自己的各種不如意,現(xiàn)在嘛,生活事事開始如意了,自然不瞎嚷嚷了,但是居然生出這個新毛病,抱著大廚哥亂啃??!
兩人沖進(jìn)浴室開始洗漱,易輝因為熟門熟路,速度顯然更快點,捯飭好了之后,按住孫韶的腦袋,啾了一下,讓他動作快點,要趕在孫母出門上班前回去陪她吃個早飯,順便好叫老太太安心。
孫韶一邊加快速度,一邊覺出不對味兒來,大廚哥這機(jī)靈的,完全不像被辦了的樣子啊,可自己身上也確實沒什么不適的感覺,難道昨晚其實就互相擼了一發(fā),其他什么也沒發(fā)生。
越想越覺得這大概才是事情真相,孫韶有些楞然,要說自己最后擼完因為酒力睡了過去,但易輝可是清醒的,而且自己清晰地記得對方身上那種炙熱的要撕開自己的激情啊。
孫韶托著下巴盯住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呆著呆著,忽然就看到易輝正倚在浴室的門框上,和鏡子里的自己視線相交。
“大清早被自己給迷住了?”易輝站在門口調(diào)侃,走進(jìn)來,從背后環(huán)住孫韶的腰。
孫韶仰臉看著易輝,忽而發(fā)問:“冷水澡的滋味兒怎么樣?”
易輝一怔,莞爾失笑,低頭蹭他的腦袋,“可真不怎么樣,下次再這樣,我可就沒這么好應(yīng)付了?!?/p>
孫韶唔了一聲敷衍,心里卻涌過一陣暖意。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便收拾好了自己出門回家,車子上孫韶捏著自己寬大的T恤領(lǐng)口,低頭瞅了瞅自己慘不忍睹的胸膛,又拉下后視鏡左扭右扭地看自己的脖子,“我得先去買件合身的襯衫,一直穿到領(lǐng)子,看看給你啃的?!?/p>
易輝無語地瞥他一眼,因為在開車,騰不出手卷起自己的衣服給對方看看,到底是誰啃誰,但是,想想兩人一會兒是要去見孫母的,便也覺得確實需要一件襯衫,好歹將脖子上那幾枚印子給遮一遮。
車子順路便拐到了附近一個商場,但是因為實在太早,幾乎沒有開門的,無奈,兩人只好沿著街邊小路祈禱有開門的小商店兒,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掛著“清倉大甩賣”的路邊店兒,孫韶想也沒想,躥下去鉆進(jìn)店里,易輝等在車中。
結(jié)果,這還沒五分鐘呢,孫韶一臉便秘的表情,一手拿著一件襯衫,一手卷著一份報紙,遮遮掩掩地?fù)踔?,躥了回來。
易輝納罕:“怎么了?”
孫韶苦著個臉,示意對方趕緊將車窗全部搖起來,然后遞給易輝一份報紙,“我今兒個在H市算是成名了?!?/p>
易輝抖開報紙,一眼就被頭版上的一張照片給吸引了目光,他往下看了看,翻到這張照片所在的新聞版面,只見新聞題目很引人注目地寫著:是道義還是隱情?——范旭陽《愛人》難辨,孫韶慶功宴救局。
他快速地前后瀏覽了一遍,新聞只大概將昨天慶功宴上的事情說了一通,然后重點渲染了范旭陽種種回避問題的行為,和孫韶現(xiàn)場救局時的王霸之氣大開的場面,其他倒也比較如實。最后下面配著的照片正是封面上那張,孫韶拿著話筒站在臺上,旁邊是范旭陽和與會的各個成員。
易輝疊起報紙,看孫韶已經(jīng)快速地?fù)Q了衣服,便調(diào)侃道:“嗯,小勺兒成名人了。”
孫韶對他翻白眼,“我剛剛進(jìn)店里,這份報紙就在凳子上,我隨手抽了件襯衫,付賬的時候,老板一個勁地說我眼熟,幸好我手快,抄起這份報紙夾在衣服里,多塞了點錢給老板,就出來了。”
易輝笑著對他說:“這照片照得都走形了,哪有你真人看著舒服,乖,認(rèn)不出來的?!?/p>
孫韶眼角抽了抽,心說,您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當(dāng)下兩人也不再扯蛋,開著車子就去了孫韶家,車子一直開到樓下,孫韶躥出車子便走進(jìn)樓道里,易輝對他擺手示意自己去停車,一會兒過來,讓他先上樓。
孫韶點頭,這路才走一半,便接連遇到好幾個鄰居,一看到孫韶便拉著他說今天在報紙上看到孫韶了,照片照得可英武了,然后又夸著說孫韶有出息了,有的直接手上還捏著一份報紙呢,顯然是剛從樓下的報箱里抽出來的。
孫韶抽著嘴角一邊應(yīng)和一邊想,我這是長得有多抽像,那樣的照片也叫英武,而且,您老確定你說的新聞內(nèi)容是有出息而不是把人黑出翔的,您這樣真的合適嗎?
也是至此,孫韶才知道,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份報紙雖然新聞名稱很顯撲朔迷離,但總得來講,還沒有失真,也沒有偏離報道慶功宴這一主題,他和范旭陽不過算是搶鏡了一把,但其他一些小報可就沒給節(jié)目組什么面子了,從頭到尾幾乎就只提了中國男聲四個字,其他通篇都成了他和范旭陽的專職報道了。
兩人在報紙上,被各種半吹半批的,基本不是天才化就是妖魔化,天才化的基本都是拿孫韶和范旭陽的草根出身和他們的天賦做對比,里里外外宣揚(yáng)的都是一種天賦論,妖魔化的也是拿這做文章,只是同樣的內(nèi)容,硬是能被解讀成:這是一場草根文化需求偶像的陰謀論,歌曲的原創(chuàng),孫韶終究不敢隨便亂承認(rèn)的,只說是完善,到底哪個程度叫完善,誰都不好說,添個字改個詞那也能叫完善不是。
范旭陽的事情就更好說了,前面唱了那么就的單一曲風(fēng)歌曲,忽而在最后才逆轉(zhuǎn),誰知道是不是早就策劃好的。
最后結(jié)論,我們的時代確實需要偶像,但不是這種被有心人塑造起來的,而是要本真的偶像。
孫韶一邊和鄰居的大叔大媽寒暄著,一邊心里腹誹著,塑造和本真,這玩意兒到底有幾個人能區(qū)分?
直到易輝停完車回來,孫韶還沒能成功地走到家門口,孫韶一看易輝出現(xiàn)在樓道里,眼都亮了,那意思——大廚哥,快把我給撈上去啊!
易輝失笑,看離孫韶家門口也沒幾步了,便先他一步上樓,敲響了門,把孫母給引了出來,孫母那個精明啊,只一眼就看懂了孫韶和易輝的意思,兩手往圍裙上一擦,三兩步走過去,撈出了孫韶,自己站到鄰居面前,兩人和睦笑著侃起來,而她藏在后面的手則對孫韶擺啊擺——快回去。
孫韶一點頭,躥了回去。兩人一進(jìn)門,易輝才笑著開口:“小哥兒,趕明兒你成了名人,可不許拋棄我??!”
孫韶眼一睜,大義凜然道:“咱不稀罕成名,就稀罕你這一口。咱們還是要低調(diào),放心,等旭陽離開市里去參加全國賽,這邊基本也就風(fēng)平浪靜了,到時候誰還記得什么孫韶李韶的?!?/p>
“李韶?”門口孫母忽而接話走進(jìn)來,她一臉狐疑和不贊同地看孫韶,“小勺,你不是要學(xué)那些明星改姓改名什么的吧?”
孫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