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才在心里盤算好了,四天,最多四天。如果四天之內(nèi)霍嚴東找不著他,他就自己想辦法出去。這些人一時半會兒雖然不會殺他——要是想殺他也不會費那么大的勁把他抓來關(guān)在這里,但他也不能任由對方關(guān)著自己,更別說這幫混賬玩意兒還不給他飯吃。
地牢里沒什么光,此刻外面有一個看守的人,只有那人旁邊點著一盞油燈。梁曉才進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這里是兩班倒的,并且一共就關(guān)了他這么一個人。牢房不大,一共就兩間,他住的這間旁邊還有一間空著。
外面的那名看守正在喝酒,油燈旁邊有一壇子酒,還有一碟花生米。那人倒了一碗之后端著,另一手指著梁曉才,罵罵咧咧地說:“都他娘的是你個狗東西害的!老子以前喝酒哪會有少了肉的時候?現(xiàn)在倒好,來點花生米還不敢多抓。”
梁曉才已經(jīng)餓了兩天了,以前這花生米他還真不怎么瞧在眼里,現(xiàn)在卻還真有點饞了。他靠著木圍欄,散漫地笑了一聲說:“那我勸你多吃點,這花生米也沒幾頓了。”
那人“咣”一聲把碗砸在桌上:“放屁!怎么就沒幾頓了啊?等你在這里關(guān)幾天的,到時候我們當家的讓你家里人來拿錢贖你!”
梁曉才“噗”一聲樂了,仿佛在笑守衛(wèi)傻:“我說這位大兄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們當家的……你是說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吧?她藏了莫剛,又抓了我,你還真以為他們是要換了錢再帶著你們過好日子呢?莫剛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你們藏了他在這那可是窩藏罪犯的重罪。我要是你我早逃命去了,還在這等著被人連累?”
守衛(wèi)可從來沒聽說莫剛在他們寨子里。他只知道莫剛確實是被通緝當中。外頭有人甚至還說莫剛逃到了他國去。他想著,肯定是這小子要挑撥他們跟當家的的關(guān)系,便“哼”一聲:“你少胡扯,莫剛怎么會到我們的寨子里?”
梁曉才想了想,有些疑惑:“你不會不知道你們當家的跟莫大統(tǒng)領(lǐng)什么關(guān)系吧?”
守衛(wèi)皺眉:“什么關(guān)系?”
梁曉才說:“等他們用我換了錢,能把你們整個寨子的人丟下,偷偷私奔的關(guān)系。嘿我說你們還真是實在,你們就不想想,是誰給你們當家的透了信去抓我?”
守衛(wèi)還真不知道這事。只是當家的吩咐了,他就去照辦了。說起來他也是去抓梁曉才的其中一個,他當時還以為抓這小子就是為了單純的換錢呢??涩F(xiàn)在想想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梁曉才這時說:“你想想,之前你們當家的跟我說話,是不是把你們都支出去了?”
守衛(wèi)回想了一下,可不是么。
梁曉才又說:“最近你們當家的吃的東西有沒有比往日多?她有沒有讓你們別隨意靠近她的屋子?”
守衛(wèi)倒是不知道她們當家的有沒有多吃,但她最近確實是不讓人隨意靠近她的住處。若說這當家的是尋常人家那種小家碧玉的姑娘也就罷了,可她性子比許多爺們兒都豪爽。
守衛(wèi)不是很有底氣地說:“你休想挑撥我跟當家的,你說的那都是沒影的事兒!”
梁曉才說:“那你要這么想我就不多說了。我只看在你看守我兩天的份上勸你一句,最好早點給自己留點退路。另外你若是想通了,想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勸你暗中小心著些查。大聲說出去你可就看不著你真正想看的了?!?/p>
守衛(wèi)這次沒再接話。
梁曉才說:“我說這位大哥,我好歹說這么多了,你是不是得給我碗水喝?你們當家的說關(guān)著我又沒說要弄死我,弄死我可換不著錢?!?/p>
守衛(wèi)的確接了命令,不許給飯,但可以給水。于是聞言倒也沒想太久,給梁曉才拿了碗水喝。他把水放在門口,人沒有進來。梁曉才也沒想殺他,因為這人身上沒鑰匙,便只是把水喝了。這時就聽守衛(wèi)問:“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梁曉才說:“我說是真的你也未必信。是不是真的,自己去用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
守衛(wèi)心事重重地走了。他坐回椅子上,仍舊一口酒,幾?;ㄉ?。花生米本就鋪了薄薄一層,也沒多少粒,他很快吃完了,倒是酒還剩下一些??伤矝]再喝,只是看了眼梁曉才,然后便出去。沒多久,另一個人進來守著。那人不說話,默默地把剩下的酒喝了個干凈。
梁曉才也沒在這人身上看到鑰匙,便閉上眼睛養(yǎng)起神來。
這時霍嚴東跟牛大武已經(jīng)跟著那個斷了一指的人來到了山腳下。這山叫扎北山,是福華國東北一帶地形最復雜的大山之一?;魢罇|跟牛大武跟了有一個多時辰,這才看到那人居然進了一處山洞。這山洞洞口不算小,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洞外不但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藤蔓擋著,而且還是在一塊大石頭之后。若不是熟悉這里的人,很難注意到這個入口。
霍嚴東告訴牛大武:“去營里帶一個隊的人過來。我先進去探一探。在我發(fā)出信號之前讓大伙別動?!?/p>
牛大武說:“您自己去太危險了!”
霍嚴東轉(zhuǎn)頭:“兩個人都去才危險??烊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