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就這么在大統(tǒng)領府留下來了。當天晚上關彩衣燒了水給這小家伙洗了個澡,洗得那小身子干干凈凈細白水滑的,雖然還是瘦,但瞅著可好看多了。梁曉才猜著這孩子的親生父母肯定至少有一方是長得十分不錯的,就這大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很難得。也不知是為什么把這孩子丟了,一般來說古時候丟女孩的多,丟男孩的少,除非那男孩身上有什么毛病??伤胰~大鵬給孩子查看過,這孩子挺健康的,除了瘦些,沒有任何旁的毛病。
霍嚴東跟梁曉才回了被窩里,琢磨著給孩子起個好名才行。梁曉才說要不就叫“盛夏”吧,剛好這個時候被他們找到的。可霍嚴東覺著“盛夏”,“剩下”,感覺不太好。而且他私心里希望這孩子跟他和梁曉才都有些聯(lián)系,便說叫“霍曉”。
梁曉才想了想說:“會不會太明顯了?”
霍嚴東說:“明不明顯又如何?我們覺著好就行?!?/p>
梁曉才想想也是,便決定了就用“霍曉”這個名字。至于乳名就叫“壯壯”,希望小家伙能趕緊壯實起來。
這時候夜已然深了,梁曉才說:“好了,趕緊睡。你今天也折騰一天了,累了吧?”
霍嚴東抓住梁曉才的手說:“找著你就不累了。這要是找不著我上哪兒哭去?”
梁曉才身上有傷,不論是趴著還是躺著都疼,便干脆坐起來,笑說:“鐵臂軍里的人可不比虎頭軍的少,我不在了你再找一個唄。”
霍嚴東轉頭說:“胡說什么?找不著了。”
雖然當初在母親面前坦然說自己才是那個斷袖,但那只是為了維護梁曉才罷了。事實上到現在他都覺著因為是梁曉才他才會斷袖,這要是換了旁的人,他大概還是會找個女人安生過日子。像梁曉才那么能讓他牽腸掛肚的反正他是從未見著。
梁曉才這時問:“你當真不累?”
霍嚴東說:“嗯。”
梁曉才扯扯他手:“那要不咱倆做點兒什么再睡?”
霍嚴東瞅瞅眼底帶笑的人,片刻后,輕輕含住了那人的手指頭……
這一晚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關彩衣和李順蓮初時還擔心孩子夜里會鬧,畢竟還小。沒想到這小子除了尿過兩次醒來之外就再也沒醒過。再醒來是快天亮的時候拉了一泡屎,邊拉邊哼哼,小拳頭還攥得緊緊的用著力氣,看起來精神頭還挺足的。雖說夜里起了兩次,但對于這么大的孩子來說這已經算難得的好帶了,全家人都很高興。
霍嚴東吃過早飯便著人去買羊奶,而后囑咐梁曉才好好在家休息。他自然得回軍營,畢竟捉了那么多人他還得處理。城守沒來之前他要做的事真真多到數不清。
梁曉才前一天回過營,所以營里的人大都知道他受了傷。雖然這傷跟在戰(zhàn)場上受的那種大傷比不得,但肯定是沒辦法下水了,所以他在家休息也沒人覺得有什么問題。
覺著有問題的倒成了梁曉才自己。他是個閑不住的人,一閑了腦子里就總琢磨著干點啥。他白天沒事的時候去看看小娃娃,不對,應該是小壯壯,看看這小子喝奶,尿尿,干什么都挺省心,抱在懷里逗兩下,也覺著挺好玩兒的。
可看孩子也就是那么一會兒。孩子還小,吃飽了玩一會兒就喜歡睡覺,睡著了梁曉才又呆不住了。他去了家里那不大的菜園子,像個拉磨的驢子一樣圍著地一圈一圈轉。他想干點活,種點東西。但是昨兒個去營地的時候葉大鵬說了,這幾日先不宜做大幅度伸展的動作——這樣那樣肯定是無所謂了,畢竟他也不怎么用動。但是翻地可不一樣。大開大合的,萬一再扯了傷,霍嚴東非跟他爆炸。
梁曉才想罷,弄了一碗涼茶,坐到院子里的柳樹蔭下乘乘涼。
“娘,壯壯又睡了?”梁曉才正琢磨事呢,見關彩衣自己出了屋子。
“嗯,能吃能睡,是個好孩子?!标P彩衣笑著說完突然一愣,“你怎么出這么多的汗?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嗎?嚴兒說你還得休息幾天,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千萬跟娘說啊。”
“沒事,您別擔心?!被魢罇|這家伙,純屬是為了讓兩位長輩不舍得說他,不管是因為丟的事還是出柜的事,反正是各種想讓兩個長輩心軟,就說他眼睛被撒了迷藥,然后得恢復幾日。這樣一來關彩衣能看到,不會太擔心,但又有些擔心。為了能在一起,他倆這節(jié)操也要掉光了。
“哪能不擔心呢,你可是娘唯一的兒子。對了小才,你晚上想吃什么?嚴兒走前跟娘說你丟這一天一夜都沒吃上東西,讓我給你好好補補,你想吃什么你只管說,只要是娘會的都給你做?!?/p>
“晚上啊,吃涼面吧,太熱了,旁的也吃不動?!绷簳圆耪f完突然站起來,“哎對了娘,今晚還是我來做吧。我突然想著個新鮮吃法,一會兒我做?!?/p>
“你做?”
“啊。”涼皮!他見人做過涼皮啊,這大熱的天弄一碗涼皮吃豈不是美哉?
“那、那娘幫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您兒子現在沒那么嬌氣,昨兒個一晚上就補回來了?!绷簳圆耪f著便往廚房走,心想昨晚補得可有點多。
霍嚴東那牲口一樣的家伙,哪回都得好一頓折騰。不過折騰完睡得沉沉的,第二天精神都不錯。
梁曉才去把面團和了,腦子里又開始琢磨新道道來。
這里海鮮多,或許他可以弄點新花樣,做個海鮮涼皮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