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嚴東見梁曉才突然起身,忙問:“你去哪?”
梁曉才說:“撒尿!”
不一會兒林子后傳來“嘩嘩嘩嘩”聲。梁曉才解決完提褲子回來了,跟霍嚴東說:“你先回營,我?guī)覀€地方。”
霍嚴東一聽就不樂意,看著蘇問清時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嫌棄:“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你找什么地方?”
梁曉才說:“這不廢話么?當然回鐵臂軍營地。你沒來就罷了,你都來了還想讓我睡外頭?趕緊的,你回營地先把人清清,一會兒我?guī)厝ァ_@些天可累死我了。”
想也知道,那么多天來回奔走,還得時刻擔心被人發(fā)現,不累就怪了?;魢罇|二話不說,在梁曉才肩上握了一下,起身便往營地走。
梁曉才費了好半天勁才把蘇問清拍醒了。蘇問清醒來的時候有點愣,嚇得梁曉才以為這是給拍傻了。還好只是脖子有些疼,倒沒有真的拍傻。他確認周圍只有梁曉才之后,活動了一番問道:“恩人,這是怎么回事?。俊?/p>
梁曉才說:“別多問。跟我走?!?/p>
蘇問清已經指哪打哪慣了,梁曉才這么說,他連問都沒問就跟上。他們沒有直接從后山趕往營地,因為錢光祖不派人到后山來看著賬冊,但他現在防著人去后山看墳包,所以這斯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在營地趕往后山的必經路口上了。
兩人繞了一下,梁曉才按著霍嚴東回去的路回的,到了一看果然這一片都是虎頭軍。
蘇問清有些緊張,特別是發(fā)現梁曉才把他送進營帳之后自己打算離開,他小聲問道:“您要走?”
梁曉才說:“我有事要辦,你安心,只要別鬧,錢光祖不會發(fā)現你。”
霍嚴東把蘇問清帶到了趙三庚跟韓長安的營帳。這帳子跟他的離著近,再者外圍兩圈都是他們虎頭軍的人,根本不用擔心被發(fā)現。
蘇問清不說什么了,點點頭。只是在看到趙三庚跟韓長安時,稍稍露出些許戒備的神色。
梁曉才跟霍嚴東走了。兩人進了霍嚴東的營帳——雖然這里不是虎頭軍,但現在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是虎頭軍的,所以梁曉才一進去就把面巾摘了。他“呼~”一聲:“他娘的,總算能稍稍松口氣!”
霍嚴東問:“晚上可吃了?”
梁曉才“嗯”一聲,全然沒跟霍嚴東客氣,直接倒他床上了。雖然也沒敢脫衣服,但是至少神經沒有原來那么緊繃。
霍嚴東本來還想問些什么,但見他累成這樣,只說了聲:“你安心睡,我守著?!?/p>
話剛落,就聽見平穩(wěn)的呼吸聲……
讓一個精力異常充沛的人倒頭就睡,這是真的累狠了。鬼使神差的,霍嚴東輕輕撫上梁曉才的眉眼……
結果指腹只是堪堪碰到,梁曉才便倏地睜開眼??吹绞腔魢罇|,又放下心的樣子,揮開手說:“別鬧,困著呢?!?/p>
霍嚴東的手僵在半空,說不清楚此刻在心底細細流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正有些怔,外面?zhèn)鱽碲w三庚的聲音:“副統(tǒng)領?”
霍嚴東一側身擋住梁曉才的臉:“進?!?/p>
趙三庚拿了一床被子過來,剛要出聲,就見霍嚴東做了個噤聲手勢:“小點聲,他睡了?!?/p>
趙三庚點點頭,把被子放到一邊之后出去了。心里不是不好奇梁教頭到底長什么樣,但他現在更好奇梁教頭怎么會出現在這。現在這邊又不需要加教頭,而且就算要加不也應該躲得遠遠的才對么?這破地方,誰愿意來???!
可惜蘇問清嘴巴太緊了,他跟韓長安一起套話也沒問出個屁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剛進副統(tǒng)領營帳的時候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哦對了!梁教頭睡了副統(tǒng)領的床,副統(tǒng)領就坐在床邊!
明明有坐的地方,為何要坐床邊?床又不大。
霍嚴東也覺得想不通。為何他一坐到梁曉才旁邊就不想走了?為何只是看著梁曉才的樣子就覺得心里團了數日的煩躁感消失了?梁曉才睡了,他就想一直看著。他想守著梁曉才。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可目光還是舍不得從梁曉才臉上挪開。
一個男孩兒,長得怎么就這么好看???明明也沒梳婦人的頭發(fā),也沒穿女裝。眉間那股英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小伙子了,可他好像就是看不夠一樣。
霍嚴東狠狠搓了把臉,突然明白自己這陣子的煩悶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