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宜的歡快調(diào)動了岑念的心情,她壓下繁雜的心虛,順?biāo)浦蹖⑿乃挤旁趦芍芎蟮奶熨x異稟本國賽上。
“我以前的衣服不行嗎?”岑念問。
“不行不行——”諸宜說:“你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太沒氣勢了,你穿去錄節(jié)目要被欺負(fù)的,現(xiàn)在的網(wǎng)友們嘴可毒了,他們不了解你,看你穿仙女裙就會說你是白蓮花綠茶婊……”
岑念想說她不在意,又想到這是諸宜一片好心,最后也就任她去了。
一下午的時間,她陪著諸宜一家家服裝品牌逛過去,雖說是給她買衣服,但顯然諸宜更樂在其中。
在試了不下幾十套衣服后,諸宜看著再次走出試衣間的岑念,拍了手:“就這一套!”
岑念有些猶豫,她轉(zhuǎn)身看著鏡中的自己,說:“要不再看看……”
“看什么看?這套,你信我,我一年幾百塊錢的時尚雜志不是白看的——”諸宜拍著胸脯說:“時尚、保暖、A氣沖天!”
岑念半懂不懂,虛心請教道:“……什么是A氣?”
“A氣就是……”諸宜頓了頓,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哎呀”一聲,說:“總之,我保證你穿成這樣沒人敢小看你!你忘了上次我給你挑的夜店戰(zhàn)服有多成功了嗎?!”
岑念皺眉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半天才回答一聲:“好吧……”
……
兩周后,寒假來了。
學(xué)生們都窩在家里睡覺,唯有參加天賦異稟國內(nèi)賽的選手,天不亮就出現(xiàn)在了指定乘車地點,等著攝影組的車輛來接。
岑琰珠穿著hermès的羊絨大衣,chanel的套裝,光著一雙纖長筆直的大腿站在寒風(fēng)中,像是下一秒就會走進(jìn)秀場看秀的千金小姐,美得矚目,冷得矚目。
同樣在等車的選手之一和她同校,有過幾面之緣,出于同校生應(yīng)該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互幫互助的心理,她好心走了過來,關(guān)心道:“你不冷嗎?”
岑琰珠把凍得發(fā)僵的雙手揣進(jìn)在寒風(fēng)下毫無作用的羊絨大衣口袋,神色高冷:
“不冷?!?/p>
“可是你的臉都發(fā)白了……”
“那是LaprAI日e美□□華有用?!?/p>
“拉……拉什么?”出身普通家庭的選手一臉茫然:“我把圍巾給你戴吧?!?/p>
岑琰珠梗著光潔白晰的脖子,說:“不用?!?/p>
開什么玩笑,戴上圍巾,她這特意搭配套裝的DIor高級珠寶誰還看得見?
她離開岑家后,多得是人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偏要在電視上告訴所有人,她岑琰珠離了岑家也能活得很好!
好在又等了一會,節(jié)目組的大巴車來了。
岑琰珠迫不及待地站到車門前,第一個上了車。
車上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這一批是最早上車的選手。
岑琰珠毫不猶豫,在車門邊的第一排第二個座位上坐下。
后上車的選手都紛紛往后落座。
有個坐在后排的選手喊了一聲:“師傅,下一站去哪兒?”
司機(jī)答了地點,那是東城區(qū)中有名的高級住宅區(qū),別墅林立,有錢人層出不窮。
如果不出意外,住在附近的岑念也會在那里上車。
想起岑念,岑琰珠心情復(fù)雜。
她拿出包里的小鏡子,把額前碎發(fā)整理好,又調(diào)整了一下鎖骨項煉的位置,自認(rèn)容光煥發(fā),能夠Slay全場,震懾眾人。
她放下鏡子,過了一會又不由自主拿了起來。
她左右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有些猶疑——
是不是打扮得太過了一點?
這個念頭升起后,一直在岑琰珠心里徘徊不去。就在她第四次拿起小鏡子,思考著要不要把脖子上鑲嵌著粉鉆的小鳥項煉取下時,大巴車停下了。
岑琰珠立馬放下鏡子,故作鎮(zhèn)定地朝窗外掃了兩眼。
……岑念呢?
車門打開,片刻后,一個少女帶著車外的晨霧寒氣上了車。
岑琰珠只是下意識掃了一眼,眼珠子就瞪在對方身上取不下來了。
少女迎上她的視線,一如既往地平靜,絲毫沒有奇裝異服的自覺。
“……”
少女主動對她頷首示意,岑琰珠回過神時,下巴已經(jīng)不由自主點了下去。
……什么震懾眾人,明明是她被震懾了!
全車人的目光和她一樣,都神色各異地落在少女身上,有驚艶也有驚訝。
黑發(fā)少女高挑纖瘦,一頭黑發(fā)單肩披散,和她冷淡的表情截然相反,她穿著露臍的針織短上衣和一條水洗藍(lán)的闊腿褲,狂放寬大的豹紋棉服穿在身上,一副隨時要垮下去露出肩頭的模樣。
她全身上下沒有裝飾,白如初雪的肌膚和高冷禁欲的神情就是最好的裝飾。
如果岑琰珠認(rèn)識諸宜,就能知道這是典型的諸宜風(fēng)。
可惜她不認(rèn)識。
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天24小時里有10個小時都在嚼口香糖,斜眼看人,打架時會沖上來撕人頭皮的太妹風(fēng)”。
如果岑念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說一句:
“你真了解諸宜?!?/p>
岑念在第一排左邊的雙人座椅上落座,和岑琰珠隔著過道對望。
岑念:是太久沒見的緣故嗎?岑琰珠今天的視線有些火熱。
“……怎么了?”岑念問。
岑琰珠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兩眼,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過了幾秒才說道:“你真要穿這樣去錄影?”
岑念也在打量她的衣著打扮,岑琰珠今天穿得像是要去哪里參加上流社會的晚宴似的。
“你這樣穿會被認(rèn)為好欺負(fù)?!彼眯奶狳c。
岑琰珠:“……”
打架的時候可能是這樣,但腦力對抗的時候,明顯是穿這樣一身的岑念看起來更好欺負(fù)。
她忽然對自己的穿著十分放心了。
和岑念比起來,她今天的打扮妥當(dāng)?shù)貌荒芨桩?dāng)!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今天的岑念一定是服裝最突出的那一個,聯(lián)想到今天一天岑念會有的“鶴立鶏群”效果,岑琰珠有些同情她。
希望她在觀看網(wǎng)友評論的時候也能做到現(xiàn)在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