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遲到的人，以身作則，她也從不遲到。
可是成言也遲到得太久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他連條消息都沒發(fā)來。
她主動發(fā)了信息：“電影要開始了?！?/p>
過了幾分鐘，成言回復(fù)：“對不起！我這里還沒結(jié)束，店里的客人得了急性腸胃炎，我正在幫忙辦理住院手續(xù)?！?/p>
微信頂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岑念懶得再看他輸入了什么，直接發(fā)送：“資料掃描后打包發(fā)給我”。
一開始就該這么簡潔。
她正打算關(guān)了手機離開，忽然想起手里的兩張電影票，轉(zhuǎn)而給岑溪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人接了起來。
岑念開門見山，說：“科幻電影，看不看？”
岑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岑溪放下手中鋼筆，對面前的秘書擺了擺手。
秘書悄然離開后，他輕聲說：“你的朋友呢？”
“放我鴿子了?！贬钐拱祝骸拔胰×穗娪捌?，不想浪費?！?/p>
岑溪沒有立即說話，岑念等了一會，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明了，又補充道：“電影還有五分鐘開場，就在時代廣場這里的影院，我記得離你公司挺近的……你在公司嗎？”
“我在?！贬穆曇魩?，他說：“但是過會我有個會議要開，抱歉。”
岑念有些失望，她努力不讓他聽出來，故作隨意地說：“好，我再問問別人?！?/p>
掛斷電話后，岑溪望著已經(jīng)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半晌不語。
是不是，只有需要替補的時候，她才會想起他呢？
哥哥。
這個身份讓他站得很近，卻又很遠(yuǎn)，比任何人都遠(yuǎn)。
等他打完電話，秘書也去而復(fù)返，把新收到的一沓文件放于岑溪桌上。
“岑總，董事長問您晚上有約嗎？”
岑溪半晌沒說話，他低頭看著手機，可是那手機黑著屏幕，什么都沒有呀。
秘書忐忑開口：“……岑總？”
……
岑念站在電影院前，她剛剛給鄔回打了電話，鄔回人在鄉(xiāng)下，趕回來要兩個小時。
“我馬上回來！”橘蕓豆非常激動。
岑念冷靜回答：“不用了?！?/p>
兩個小時以后，電影都散場了。
再往前看看，她還給諸宜打了電話，諸宜一聽是科幻片就開始打哈欠：
“哎呀，我這腦子，你請我看科幻片不是讓我去拽瞌睡的么？”
莊輝……算了，她和莊輝看什么電影。
最終，岑念決定自己去把電影看了。
科幻片，她還挺感興趣的。
岑念走到檢票窗口，剛把電影票遞出，一只大手按到了她的腦袋上。
一大盒爆米花被塞進了岑念懷里，岑溪手里提著塑料袋，里面有兩杯疊放起來的冰可樂。
他笑著說：“看電影不吃爆米花？”
“哥哥！”岑念心里一喜，定定地看著他：“你不開會了嗎？”
“開會哪有陪你過圣誕節(jié)重要?！贬χ舆^檢票員遞來的票根，說：“走吧?！?/p>
大概是圣誕節(jié)的緣故，岑念進場時，場內(nèi)幾乎都坐滿了人，乍一眼望過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她看不清路，小心辨認(rèn)著底下的階梯，一旁忽然伸出一只大手，牽起她大步往前走去。
岑溪寬闊的背影在黑暗中依然顯得無比可靠。
岑念跟著他的腳步，順利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前后左右，全是情侶。
怎么搞的，圣誕節(jié)除了情侶都不出門嗎？
她還在觀望四周時，岑溪把可樂遞了過來：“喝嗎？”
岑念接過，小小喝了一口。
正前方的屏幕正在播放片頭，鏡頭拉近典型的美國獨棟民宅，貼在窗戶上拍攝客廳里正在給圣誕樹掛裝飾的一家人。
氣氛融洽和美，一家人誰也沒注意到窗外窺探的視角。
啪——
干凈的玻璃上憑空出現(xiàn)一個血掌印。
屏幕漸漸黑了。
正片終于開始。
岑念抱著爆米花，心想：好清新脫俗的科幻片，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展開。
因為那個忽然出現(xiàn)的血手印，影廳里有些不安的嘈雜。
岑念的觀影習(xí)慣是不說話，不討論，還好，岑溪和她同樣類型。
隨著劇情進展，電影院里不時發(fā)出倒抽冷氣和尖叫的聲音，岑念坐在座位上，穩(wěn)如泰山，一聲不吭。
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鐘后，燈光亮起，岑念抱著的爆米花已經(jīng)只剩空桶。
兩人跟著人潮慢慢往影廳外走去。
岑溪牽著她，不讓她被人潮沖散，走出電影院后也沒松開。
岑念正想著電影最后的結(jié)尾，岑溪回過頭來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你害怕嗎？”
“心率偶有加速，大部分情況下保持正常。”岑念說。
簡而言之，不害怕。
“電影怎么樣？”
“還行……”她頓了頓，說：“就是太不科幻了?！?/p>
她一直在等待透明人被揭曉科學(xué)原理，沒想到直到結(jié)尾，電影也沒說清。
這還叫什么科幻片，叫鬼片算了！
岑念越想越覺得被騙了電影票錢——幸好，票不是她買的。
岑溪不知為何笑了一聲，說：“下次帶你看真正的科幻片?！?/p>
她拿出中途震了幾下的手機看了一眼，成言給她打了兩個電話。
算了，過會再問他。
岑念收起手機，跟上岑溪的腳步。
時代廣場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白天還不明顯，天一黑，各處的彩燈都亮了起來。
掛著燈飾的圣誕樹出現(xiàn)在許多不同類型的商鋪里，來往行人成雙成對，不是牽著就是挽著，岑念坐在車?yán)锿饪慈?，懷疑全上京城的情侶都出現(xiàn)在了這條街上。
她以前是怎么過圣誕節(jié)的呢？
岑念回想一下，沒想起來。
大概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吧，她對這些節(jié)日缺乏關(guān)注，什么節(jié)都一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