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蘇蘇看了看魏恒,又轉頭看著陸明宇,笑問。
如果她的淡定和坦蕩是強裝出來的,那么她干凈透徹的眼神則是裝也裝不出的。
魏恒看著她,終于知道她哪里'不對勁'。這個女人的眼神太溫柔,太清澈,沒有絲毫的雜質(zhì)和兇意。雖然殺人犯臉上都不會寫著'殺人犯三個字'但是魏恒相信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窗后是怎樣的風景,都可以透過這扇窗展示出來。
而徐蘇蘇窗后的風景,似乎是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有一瞬間,魏恒覺得她像極了祝玲……
魏恒的疑慮只是在心里暗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陸明宇。
陸明宇見魏恒一直不說話,只是臉色越來越暗,便出言提醒道:“魏老師?”
魏恒這才回神,問徐蘇蘇:“開車了嗎?”
徐蘇蘇十分自然的和他對話:“沒有?!?/p>
陸明宇讓其他兩人先把徐蘇蘇帶上車,然后問他:“有問題嗎?”
魏恒皺眉道:“不太對勁……她住在哪里?我去她家里看看?!?/p>
陸明宇給他一個地址,然后帶著徐蘇蘇現(xiàn)行回警局。
趕往陸明宇給他的地址時,魏恒在車上接到了一條短信,是一串車牌號。雖然沒有明說車牌號的主人是誰,但是他清楚是徐蘇蘇的車牌號。
魏恒很是順理成章以為是陸明宇發(fā)他的短信,回復道——謝謝,陸警官。
很快,短信回復了——不客氣,我是邢警官。
魏恒這才看了一眼發(fā)件人,大刺刺的顯示著'邢朗'。
魏恒眼角一抽,關上手機不再回復。
到了徐蘇蘇住的小區(qū),一如他所講,是幾棟中低檔的單元樓組成的居民區(qū)。
魏恒先帶著徐天良到停車場找徐蘇蘇的車,很快在比較顯眼的地方看到了一輛手排擋榮威白色轎車。和邢朗發(fā)給他的車牌號一致。
魏恒站在車頭前,第一眼就看到了車里掛著的一串貝殼,和坐在駕駛臺上的一只白色玩偶兔子,以及套在方向盤上的粉色護套。樁樁件件都顯示著主人是一個頗有童趣,和生活情趣的女人。
徐蘇蘇的外貌和他的刨繪相差無幾,但徐蘇蘇的心理狀態(tài)卻和他之前的判斷出入甚大,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魏恒心中頓時疑竇叢生。
“師傅。”
蹲在車胎旁的徐天良忽然叫了他一聲,道:“你看輪胎上的泥,好像剛開過?!?/p>
魏恒走近看了一眼,緊緊擰著眉沉默了片刻,道:“上去看看?!?/p>
小區(qū)門衛(wèi)看過徐天良的證件,用房主留下的備用鑰匙幫他們打開了房門,然后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收工。
魏恒本以為會看到樣板間般的布局和擺設,卻看到一間被玩偶和水晶珠串裝點的溫馨又漂亮的單身公寓,房間里處處透露出一個女人的精致和浪漫,和濃厚的煙火氣息。
他依次看過洗手間和臥室,從洗漱用品看到衣櫥,確定這間公寓只有徐蘇蘇一個人住。
魏恒站在臥室恍了一陣子神,然后回到客廳,仔細的掃視每一件裝飾物。只在電視柜上看到一件不太符合這間公寓風格的擺件。
在電視柜的正中間,擺著一座長二十厘米左右,寬十厘米左右的金環(huán)蛇石塑,這條金環(huán)蛇高高立起,威風的吐著信子。而蛇雕的旁邊各擺著一個零錢罐,和一只泥塑的青蛙。
徐蘇蘇喜歡蛇?否則又怎么會把蛇雕擺在這么顯眼,還是正中間的位置。
正在他看著這座金環(huán)蛇石塑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聽到徐天良和一個婦女的說話聲。
“師父,這大姐是徐蘇蘇的對面的鄰居。”
魏恒走到門口,和大姐簡單問過好,便橫刀直入:“您和徐蘇蘇熟悉嗎?”
大姐爽快點頭:“我們熟著哩?!?/p>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大姐道:“你說小蘇???小蘇是個好孩子,經(jīng)常給我們送她自己做的餅干啊,小點心啊,還有一些小零食。大家伙兒都喜歡她?!?/p>
魏恒把眉頭皺的更深:“她有男朋友嗎?”
這個問題是他心里僅剩的'希望'。但還是被大媽擊碎了:“有,我們都見過。她男朋友是她一個大學同學,是個老實人,到這兒來過兩回?!?/p>
“……他們沒有一起住?”
大媽連連擺手:“小蘇可是個好姑娘,傳統(tǒng)的很,做事特別規(guī)矩。她才不會在結婚前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就連出去約會都在十點前回家,是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女孩兒?!?/p>
說著,大媽搖頭感嘆道:“這么好的孩子,現(xiàn)在真是不多見了?!?/p>
大媽還在喋喋不休的夸獎著徐蘇蘇,然而魏恒已經(jīng)沒有聽下去了。
他回到客廳,看著被存錢罐和青蛙圍在中間的金環(huán)蛇,沉思多時,撥通了邢朗的電話。
“你在審問徐蘇蘇嗎?”
他問。
邢朗道:“嗯,你有發(fā)現(xiàn)?”
魏恒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道:“有?!?/p>
“說?!?/p>
“我們好像……弄錯了。”